“她知道稚奴的事情?”
长孙皇后皱眉,满面愁容,李二凤去世的时候她生育的七个子女已经去世了三个。留下李泰、李治、城阳公主和新城公主。夫妻两个来到秦朝的第一天就说起长子李承乾造反被贬最终死亡的消息,又说了长女长乐公主二十三岁因病去世,说到三女晋阳公主兕子十二岁夭折,长孙皇后哭得眼睛都肿了。
眼下对李治他们的消息最关心的是长孙皇后,李二凤或许还想从子央这里推断他死后大唐走向何方,而长孙皇后只关心自己的儿女过得如何,是否长寿。
李二凤对大唐的将来是真的好奇,但是眼下的前程更重要,比较起来他更看重明年的灭齐之战,他有本事有能力,为什么不能在这一战中树立威信进而把太子之位收入囊中?至于李治他们的消息,就让长孙皇后去打听。
因此夫妻两人各自有了自己近期的任务,李二凤返回咸阳,长孙皇后以陪伴小姑子的名义留在鼎湖宫,从子央的嘴里获取他们夫妻感兴趣的内容。
晚饭后天黑前,长孙皇后带着侍女来找子央散步说话。
子央跪坐在高台上,认真乖巧地跟着扇学秦语,那模样真的像个牙牙学语的小孩子。长孙皇后就跪坐下来听扇教子央说话。
扇给子央讲述鼎湖宫的位置,鼎湖宫在秦岭以北荆山以南,一条戏水从旁边流过。传说这是皇帝铸鼎并升天的地方。之所以叫鼎湖,是因为皇帝铸造的三只鼎又重又轻,能在陆地上行走又能漂浮在水面,还能知祸福吉祥。随后又给子央讲这荆山南坡的两处王陵,昭襄先王和孝文先王两位先君就葬在荆山。
除了两位先王,距离这里不远的芷阳宫外葬着夏太后,夏太后就是先王的生母,换句话说就是子楚的亲娘,始皇的亲祖母。
子央磕磕绊绊在对方说一句自己学一句看着他写字对应所说言语后,一拍手,兴奋地说:“明天去芷阳宫玩儿,找个死囚来,让他给我驾车。”
扇连蒙带猜听明白了,惊讶地问:“啊?”随后立即应下:“诺!”
扇躬身退下安排去,长孙皇后立即让侍女退下,拉着子央的手亲热地说:“妹妹,我今儿有事儿来找你。听良人说你知道稚奴的事情,是真的吗?”
子央看了看她,一脸纠结,问道:“知道是知道,我劝你不要想着知道,要知道有些事还是不知道得好。”
子央这几句废话没能绕晕文德皇后,她反而更揪心了,握着子央的手说:“我做母亲的,不论好坏,他们后来日子过得如何还是要知道的。”
“那好吧,我就选择性地说一点,只能说一点,有些事儿太挑战三观了。”
“三观是何物?”
“三观,三观就是……你就把它理解成伦理道德。”
“那你说吧。”
“我就这么跟你说吧,你小儿子李治他后来废了王皇后,另立武氏为后,这个武氏是谁你也别问,总之他们夫妻生了四子二女。我就跟你说说这六个人的下场吧。
他们的大儿子李弘被立为太子,但是某一年跟着帝后到了洛阳,结果突然暴毙死在了洛阳的行宫。第二个儿子也被立为太子,在某一年因为‘谋逆’被废,流放巴州,然后被逼自尽。
第三个儿子也被立为太子,好在他顺利继位了,但是坎坎坷坷没少受罪,一辈子担惊受怕,好不容易有两年好日子,结果也是暴毙。死因是被韦皇后与安乐公主给毒死了,听说这母女俩都想做女皇。
四儿子应该是善终吧,老三死后皇位就哐当落在他头上,然而没做几年皇帝,他就把皇位传给了他儿子李隆基做太上皇去了。
再说你的两个孙女,大孙女刚出生没多久就死了,死因民间众说纷纭,我还是不跟你说民间的说法了,有些说法就很离谱。你那个小孙女太平公主被你重孙子也就是继位的李隆基赐死,死因是李隆基说她谋反。”
六个孙辈,善终的只有一人?
长孙皇后呆呆的,一时接受不了。
天已经黑了,子央站起来,走到台阶处对着下面招手,两队侍女一起上来,子央没吩咐什么,直接下了高台。她的侍女跟着她离开,长孙的侍女赶紧上了高台。
子央就等着明日愉快地出去玩耍,顺便路上出点车祸,她既然是出车祸来到此处,肯定也会出车祸回去,这肯定是概率问题,只要多遭遇几次车祸,必然会回到现代。她美滋滋地想着,对明日的行程充满了期盼。
然而李二凤夫妇怎么都睡不着。
长孙皇后是心疼的睡不着,李二凤是头疼的睡不着,他反复思考子央说话的真实性,想要从字里行间找出她胡说八道的证据。
目前没找出来。
他抱着胳膊在床边走来走去,嘴里说:“她对稚奴之后的事情知之甚详,想来是稚奴孙儿哪一朝的百姓。稚奴的太子妃确实是王氏,如果,朕是说如果她是王家的小娘子呢?”毕竟子央对李唐皇家丝毫没有敬畏之心,如果是受害者的家属那就说得过去了。
长孙皇后想了想,“您的意思是说因为废后王氏的事情,王家对咱们家有怨气,所以这小娘子才如此不恭敬?”
李二凤说:“她对宫廷秘密知之甚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