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季洁洗漱完出来,杨震正坐在餐桌旁看手机。
见她脸红扑扑的,他立刻放下手机走过去,伸手想碰她的额头,“怎么了?脸色这么红,是不是发烧了?”
“我没事。”季洁拍开杨震的手,往餐桌边走,“吃饭吧,粥该凉了。”
杨震看着她略显仓促的背影,目光扫过卫生间的方向,心里忽然咯噔一下,大概猜到了什么。
他没再多问,默默坐下陪她喝粥。
白粥熬得糯糯的,溏心蛋的蛋黄流在碗里,混着酱菜的咸香,是再寻常不过的味道,却让人心头踏实。
吃完饭,杨震收拾碗筷往厨房走,边走边说:“领导,你等我会儿,今天我跟你一起去六组。”
“行。”季洁应着,起身去卧室取衣服,“一会我给你看看胳膊上的伤。”
杨震应了一声,“好,我刷完碗就来。”
等杨震擦着手从厨房出来,季洁已经把警服摆在了沙发上,手里还拿着个白色的药箱。
她拍了拍身边的空位,“坐这儿。”
杨震依言坐下,看着她解开自己左臂的纱布。
伤口比昨天又好了些,结痂的地方泛着淡淡的粉色,已经不用再裹厚重的绷带了。
季洁从药箱里拿出片大号创可贴,小心翼翼地贴在伤口上,指尖碰到他的皮肤时,动作轻得像怕碰疼他。
“恢复得挺快。”她低声说,目光却停在伤口周围的淤青上。
“皮外伤,没事。”杨震想抽回手,却被她按住了。
季洁抬头看他,眼里没了刚才的玩笑,只有认真的叮嘱:“以后小心些。”
杨震看着她眼底的关切,心里像被什么东西暖了暖。
他反手握住她的手,指尖摩挲着她的指节,“好,就算是为了你,我以后也会更小心。”
季洁的心跳漏了半拍,脸上又泛起热意,赶紧抽回手,把纱布扔进垃圾桶,“走吧,该上班了。”
“哎。”杨震应着,看着她拿起衣服往身上套的背影,嘴角忍不住往上扬。
晨光透过窗户照进来,落在她的肩上,像镀了层金边。
他们并肩走出家门时,楼道里的声控灯应声而亮。
楼下的早点摊已经支了起来,油条的香气混着豆浆的热气飘过来,是再寻常不过的清晨。
杨震看着身边步履轻快的季洁,忽然觉得,只要每天能这样一起上班,一起吃顿安稳的早饭,哪怕案子再多,也没什么好怕的。
毕竟,身边有她,前路就总有光。
七点五十五分,六组办公室的门被推开时,陶非正站在白板前整理案卷。
王勇嘴里叼着半根油条冲进来。
周志斌拎着豆浆紧随其后。
孟佳最后一个进门,三个人几乎是前后脚到的!
“呼,差点迟到。”孟佳捋了捋头发,眼角余光瞥见王勇已经趴在窗边,脑袋恨不得探出窗外。
“你站那儿看什么?油条渣掉我文件上了。”孟佳把文件夹往桌上一拍,声音里带着点调侃。
王勇回过头,嘴角还沾着芝麻,笑得一脸促狭:“等季姐呗。
你说今儿她是一个人来,还是两个……”
他故意拖长调子,冲周志斌挤了挤眼。
“要不赌一把?”周志斌立刻接话,手里的豆浆杯转得飞快,“赌输的请下午茶。”
李少成抱着文件夹凑过来,憨憨的脸上带着点认真,“我赌两个人!”
这话一出,办公室突然静了静。
王勇摸着下巴没吭声,孟佳翻了个白眼:“李少成你是真憨还是假憨?”
“怎么了?不是说打赌吗?”李少成还没反应过来,直愣愣地看向王勇,“你刚不是挺积极的?现在怎么不说话?”
王勇干咳两声:“因为,我也觉得是两个人,还跟你赌什么?”
“就没人觉得季姐会一个人来?”李少成挠挠头,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办公室里的气氛忽然有点微妙。
“都挺闲是吧?”陶非的声音从白板后传来,不高,却带着股冰碴子似的冷意。
他转过身,手里捏着支马克笔,目光扫过王勇和李少成,最后落在李少成脸上,“打赌?”
李少成脖子一缩,往后退了半步:“陶组,我……”
“你们是什么身份?”陶非往前迈了一步,皮鞋踩在地板上发出闷响,“这里是刑警队办公室,不是茶馆酒肆!
王勇,你先说说,赌赢了能怎么样?”
王勇把油条咽下去,喉结滚了滚,“陶组,我们就是开个玩笑……”
“玩笑?”陶非把马克笔往桌上一拍,笔帽弹起来又落下,“上次审讯那案子,那个姓赵的缉毒警。
当初就是跟线人‘开了个玩笑’,收了条烟,后来呢?
被人攥着把柄,一步步掉进圈套,最后把自己送进牢里——他是不是也觉得‘就开个玩笑’?”
办公室里的空气瞬间凝固了。
王勇的脸僵住,手里的油条没再往嘴里送;
周志斌悄悄把豆浆杯放在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