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尖上。
“凌啸凡,”凌啸林语气充满毫不掩饰的质疑和讥讽,“你当我们在座的都是三岁孩童吗?凌啸天的后人,千年之后突然回归,就只是三个大乘境初期?若真如此,他有何底气敢回来?又有何能耐,能让破军长老忌惮退走?”
“不错!我忌惮退走,是担心此事蹊跷!”二长老凌破军声如洪钟,震得殿内灯火都微微摇曳,“凌啸天当年何等惊才绝艳,压得同辈几乎喘不过气!其后人若只得此微末修为,恐怕早已泯然众人,苟延残喘尚且不及,岂敢在此时回归?其中必有隐情!”
凌啸凡心中叫苦不迭,仿佛有黄莲在喉头化开,苦涩蔓延至四肢百骸。他面上肌肉僵硬,只能勉强维持着恭敬的姿态,硬着头皮道:“属下……属下所言,句句是凌绝少主当面所述,至于其深意……属下不知。至于二长老为何退走,属下……属下亦不知情。或许,或许是因为啸天先祖的余威……”
“余威?”五长老凌啸云捋着胡须的手顿了顿,淡淡开口,声音平和,却字字诛心,“凌啸天当年的确风采卓绝,令人心折,我等亦是敬佩。但时过境迁,千年已过,沧海桑田,物是人非。仅凭一个先祖名头,一点过往余威,恐怕还不足以让我凌家高层如此震动,更不足以让破军长老轻易退让。此子选择在此时回归,时机微妙,其心……难测啊。”
他这番话,看似公允,实则将凌绝回归的动机引向了最危险的境地——图谋不轨!
族会议论之声再起,这一次,不再掩饰。
“五长老所言在理!凌啸天当年乃是‘族逆’,其血脉后人,谁知道是不是怀着报复之心归来?”
“大乘境初期?哼,我看未必!要么是隐藏了修为,所图甚大!要么……就是故意示弱!”
“无论如何,此子不能留!我凌家安稳千年,岂容一个‘叛逆’之后搅风搅雨?”
“直接驱逐!永世不得踏入元龙城半步!若敢反抗,就地格杀!”这是执法堂一系某位长老冰冷的声音。
“不妥,不妥啊!”也有相对温和的声音,“毕竟血脉相连,啸天先祖亦曾有功于家族。若其并无恶意,我等待之太过酷烈,传扬出去,岂非让依附我凌家的各方势力心寒?依老夫看,不若给予一些灵石、丹药,好言劝其离开,全了家族颜面,也免生事端。”
“财物打发?呵呵,若他贪得无厌,借此攀咬,又如何?”
“依我看,不如……”有人的眼神中闪烁着更加冰冷的光芒,虽未明言,但那抹几乎凝成实质的杀意,却让周围的温度都似乎下降了几分。斩草除根,以绝后患!这几乎是绝大部分嫡系高层内心最深处的想法。凌啸天这个名字,就像一根刺,深深扎在他们骄傲的心脏上,触碰到了那段他们极力掩盖、不愿提及的过往,勾起了他们内心最深处的忌惮与……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惧。
嫡系高层中,超过八成的人,对于凌绝的回归,都表现出了一种近乎本能的不接受、排斥,乃至深深的恶意。
“够了。”
就在议论声逐渐变得激烈,甚至带上火气之时,家主凌天正终于再次开口。声音依旧不高,却仿佛带着某种奇异的魔力,瞬间将所有的嘈杂都压了下去,整个大殿重归死寂。
他目光深邃,如同无垠的星空,缓缓扫过众人,凡是被他目光触及的人,都不自觉地收敛了气息。
“无论此子目的为何,修为几何,”凌天正语气平稳,却带着最终定论的决断,“他既已回来,又自报了身份,我凌家,便不能毫无表示,也不能轻易打杀,落人口实,损了家族维系千年的‘公正’与‘仁义’门面。”
他略微沉吟,指尖在座椅扶手上轻轻一点,目光再次锁定了脸色苍白的凌啸凡。
“啸凡。”
“属下在。”凌啸凡心头一紧,连忙应声。
“既然此子与你旁支接触最多,那便由你负责。”凌天正的语气不容置疑,带着上位者发号施令的绝对权威,“责令你,三日之内,设法劝说凌绝,让他主动离开元龙城。家族可以给予他一些补偿,灵石、丹药,只要不过分,皆可商量。”
他的声音陡然转冷,如同数九寒冬的冰风,刮过凌啸凡的耳膜:“但他,绝不能继续留在凌家,尤其是……旁支区域!”
他目光锐利如刀,死死盯着凌啸凡,一字一句道:“告诉他,凌家已非千年前的凌家,有些旧事,不提也罢。安分离去,尚可保全身家性命。若执意滞留,生出事端……哼,后果自负!”
这最后一句“后果自负”,已是赤裸裸的、毫不掩饰的威胁!冰冷的杀意如同实质,让凌啸凡瞬间如坠冰窟,通体生寒。
他身躯微不可察地晃了晃,脸色更加苍白,嘴唇嗫嚅了几下,最终却只能深深地低下头,将所有的不安、挣扎与苦涩都咽回肚子里,用干涩沙哑的声音应道:“是……属下,遵命。”
族会散去。
凌啸凡失魂落魄地走出凌天殿那沉重无比、仿佛隔绝了两个世界的大门。夕阳的余晖落在他身上,却感觉不到丝毫暖意,只有无尽的冰冷。他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