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正,不好了!外面打起来了,好多人在砸银行的门!”
银行分行门口,已经围了上百人。大多是蒙古牧民,也有一些汉人小商贩。人人手里攥着银元或者银元券,情绪激动。
“开门!我们要兑银子!”
“银行是不是没钱了?听说江南那边银元都兑不出银子了!”
“这是我一年的血汗钱啊!要是没了,我全家怎么活!”
几个巡丁拼命维持秩序,但人群越聚越多。
周文清和赵振邦赶到时,局面眼看失控。
“诸位静一静!”周文清登上台阶,高声喊道,“银行有银子!大家不要慌!”
“那我们兑!现在就要兑!”一个蒙古老人颤巍巍举着几张银元券。
赵振邦上前,接过银元券看了看,是真的。他大声道:“老人家,您要兑多少?”
“全兑!十两银子!”
“好!”赵振邦转身对银行伙计道,“开侧门,设临时兑换点。老人、妇女、小户优先。大家排队,不要挤!”
银行伙计有些犹豫:“赵主事,咱们库存……”
“照我说的做!”赵振邦斩钉截铁,“苏行长早有准备,北疆各分行库存充足,够兑三个月!”
这话给了伙计信心。很快,侧门打开,两张桌子摆出来,一箱箱银锭抬出来,白花花的银子在阳光下耀眼。
赵振邦亲自坐镇,周文清组织巡丁维持秩序。兑换开始了。
第一个兑到银子的蒙古老人,捧着银子看了又看,忽然跪地磕头:“是真的!是真的!多谢青天大老爷!”
后面的人见状,情绪渐渐平复。
但周文清注意到,人群中有几个人,眼神闪烁,不但不排队,还到处煽动:
“谁知道他们抬出来的是不是只有面上这一层?”
“兑得慢死了,肯定没多少银子!”
“大家冲啊,晚了就兑不到了!”
这几个人,有汉人打扮,也有蒙古人打扮,但口音奇怪,不像是本地人。
周文清给巡丁队长使眼色。队长会意,带人悄悄围过去。
兑换持续了一个时辰,兑出去三千多两银子。人群渐渐散去,那几个人见煽动无效,也想溜,被巡丁当场按住。
“你们干什么?我们也要兑银子!”一个汉子挣扎道。
“兑银子?”巡丁队长冷笑,“我盯你们半天了,你们手里一张银元券都没有,兑什么?说,谁指使你们来捣乱的?”
几人脸色大变,互相使眼色,忽然同时发力,挣脱就跑。
“追!”
巡丁们拔腿就追。那几人显然熟悉地形,在货栈间七拐八绕,眼看就要逃脱。
就在这时,前方巷口转出一队骑兵。黑衣黑甲,正是李定国的亲军。
“拿下!”
骑兵纵马包抄,长枪一指,几人吓得瘫软在地,束手就擒。
李定国策马过来,看了眼周文清和赵振邦:“怎么回事?”
周文清简要汇报。
李定国脸色阴沉:“又是煽动闹事。最近这种事儿多了。”他看向赵振邦,“你是总行来的?”
“卑职赵振邦,见过侯爷。”
“苏行长有什么指示?”
赵振邦把江南假币案、金融战的情况说了。
李定国听完,沉默片刻,忽然问:“你们说,江南钱庄的手,能伸到北疆,能煽动牧民闹事。那西域的手,能不能也伸进来?”
周文清和赵振邦对视一眼。
“侯爷是说……”
“本侯刚收到密报。”李定国压低声音,“那个哈桑,不只是商人。他是准噶尔巴图尔珲台吉的密使,真名叫哈斯木,专门负责在漠南收买人心、刺探情报、破坏安定。”
周文清倒吸一口凉气。
“他今天在皮货市场闹事,不是偶然。”李定国继续道,“本侯的人已经盯他三天了。他接触过乌云巴图、阿尔斯楞等好几个台吉,还派人往西边送过信。”
“那为什么不抓他?”周文清急道。
“还不是时候。”李定国摇头,“抓他容易,但会打草惊蛇。本侯要放长线,看他到底联络了哪些人,想干什么。”
他看向银行门口散尽的人群:“今天这场挤兑,恐怕也和他有关。就算不是他直接策划,也是他散布的谣言。”
赵振邦咬牙:“这些西域人,手伸得真长!”
“所以你们要警惕。”李定国郑重道,“互市繁荣是好事,但繁荣也意味着目标大,容易被人盯上。银行、茶马司,都是要害部门,一定要守住。”
“卑职明白!”
李定国又交代几句,带着亲军押着那几个捣乱分子走了。
周文清和赵振邦回到银行,看着那一箱箱只兑出去一小半的银子,心有余悸。
今天要不是应对及时,真可能酿成大乱。
“赵主事,”周文清道,“看来北疆这边,光防假币还不够,还得防人。”
“是啊。”赵振邦点头,“我这就给苏行长写信,请求增派人手,加强北疆各分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