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震动的时候，老夫子正把上午的活动照片上传到内部系统。他点开短信，那句话还在：“你想知道启航教育真正的老板是谁吗？”
他没回，也没删。只是把手机倒扣在桌上，看了眼坐在对面啃面包的大番薯。
“你吃完了没？”
大番薯咽下最后一口，含糊说：“完了。”
“走，有人要见我们。”
“谁啊？”
“自称是启航教育的区域总监，姓周。”
大番薯瞪大眼：“他们还真敢露脸？”
“不仅敢，还约在咱们地盘谈。”老夫子站起身，“看来是想当面压我们一头。”
两人走到办公室门口，一个穿西装的男人已经等在那里。皮鞋擦得反光，领带夹闪得人眼花。他背着手，看见老夫子出来，嘴角往上一提，像是笑，又不像。
“老夫子？久仰。”
“找我有事？”
“进屋说。”姓周的自己先迈步进去，拉开椅子坐下，双手交叉放在桌面上，姿势挺标准，就是肩膀绷得太紧。
大番薯跟进来，站在老夫子身后，盯着对方的后脑勺，像看一块不熟的肉。
“你们这个‘家庭教育日’搞得不错。”姓周开口，“社区支持，家长参与，流程也规范。”
老夫子点头：“该做的都做了。”
“但你知道现在做这类项目的有多少家吗？”
“不知道，也不关心。”
姓周轻笑一声：“全市光备案的就有二十七家，加上没备案的，翻一倍都不止。你们这种小团队，资源少，人脉薄，能撑几个月？”
大番薯往前半步：“你说谁资源少？”
老夫子抬手拦住他，看着姓周：“你今天来，不是为了数行业数据吧？”
“当然不是。”姓周身体前倾，“我是来给你机会的。退出这片市场，我们可以谈合作。利润分成，场地共享，甚至让你挂个顾问头衔。”
“听起来像收编。”
“聪明人不用我说太透。”
老夫子没动，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了两下。眼前画面微微波动，一层透明信息流浮现。语速、音调、眨眼频率、手部微动——全被记录。金手指开始比对。
“你说你们有总部支持？”老夫子忽然问。
“自然。”
“哪家总部？”
“宏远系，跨省连锁，年营收八位数。”
老夫子点头，继续敲数据。三秒后，结果弹出：近三个月无新增项目备案，员工社保缴纳人数从六十八人降到四十五人，融资动态冻结。
他笑了下：“那你们怎么没参加上个月的新市场公开招标？”
姓周顿了一下：“我们走的是线下渠道，不靠投标。”
“可所有正规机构都在名单里报了名。就你们没有。”老夫子盯着他，“是不敢，还是不能？”
空气静了一瞬。
大番薯咧嘴：“原来你们连门槛都够不着。”
姓周脸色变了：“你们别搞错，我们现在是邀请你们合作，不是求你们加入。”
“可你们连投标都不敢。”大番薯声音拔高，“谁给你的底气在这儿指手画脚？”
“你——”姓周猛地站起，指着大番薯，“你懂什么叫资本运作？”
“我不懂。”大番薯也拍桌，“但我懂谁在装大尾巴狼！”
老夫子仍坐着，手轻轻按了按桌面：“我们账目公开，活动合规，政府批文齐全。你说资本运作，那你拿个合法合同出来看看？”
姓周僵住。
“没有吧。”老夫子继续，“你们连正式资质都没有，靠什么谈合作？靠半夜让人去贴举报信？”
姓周眼神闪了下。
老夫子心里一动，追了一句：“陈二狗这名字，你听过吗？”
对方瞳孔微缩。
“哦？”老夫子坐直，“看来认识。他昨晚十一点多还在门口晃，帽子遮脸，三根头发翘外面，挺显眼。”
大番薯乐了：“那不是老赵手下那个跑腿的吗？”
姓周冷声：“我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
“你不知道。”老夫子点头，“但你的反应告诉我，你知道。”
他打开平板，调出一张图：企业关联网络。红线层层穿透，从“启航教育”到“宏远咨询”，再到一家名为“昌达建材”的空壳公司。最后一条线，连向一个财务代理机构。
“这个代理公司，三年前给老赵管过账。”老夫子抬头，“现在突然接手启航的财务，时间刚好是你注册分支机构的前一周。”
姓周嘴唇抿成一条线。
“你们不是竞争对手。”老夫子合上平板，“你们是同一个人养的两条狗，一个在明，一个在暗。”
“你别血口喷人！”
“那你说，为什么执法队前一天晚上接到电话，第二天早上就来了？”老夫子盯着他，“号码是从老赵办公室打出去的。你们配合得挺默契。”
姓周不说话了。
办公室安静下来。
过了几秒，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