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亮,云阳社区中心门口已经有人在搬桌椅。老夫子站在台阶上,手里捏着一份打印好的流程单,正一条条核对物料清单。他昨晚十一点才到酒店,洗了个澡就躺下,五点不到又爬起来,眼睛有点干,但脑子很清。
这是第一场“家庭教育日”活动,不能出错。
工作人员把横幅挂好,蓝底白字写着“倾听家庭声音,共建成长支持”。音响试音放了一段轻音乐,音量调得刚好能听清又不扰民。一切看起来都按计划走。
车轮声由远及近。
三辆电动车停在门口,下来三个穿制服的人。胸前挂着执法牌,其中一个还拿着文件夹,走路时背挺得很直。
“谁负责?”带头那人开口,嗓门不小。
老夫子走过去:“我是。”
“我们是市场监管局的。”对方掏出一张纸,“接到群众举报,你们这个活动涉嫌未经备案擅自组织大规模集会,现在要进行现场核查。”
旁边工作人员愣住了,手里的宣传册差点掉地上。
老夫子没动:“我们有备案材料,合作机构全程参与申报,审批流程三天前就完成了。”
“那你说说,批文号是多少?”那人翻了下手里的本子。
老夫子报出一串编号,顺手打开手机,把电子版批文和授权书调出来递过去。
对方接过手机看了一眼,眉头没松:“材料是有了,但流程不完整。你们没在辖区街道做临时活动公示,也没提交安全应急预案。”
“公示昨天已经在社区公告栏贴了,照片我马上发给你。”老夫子语气平稳,“应急预案也交到了街道办李主任手里,你可以打电话确认。”
那人没接话,把手机还回来,转头对同事说:“先叫停,等手续齐全再说。”
另一位工作人员小声问:“那……家长马上就到了,怎么办?”
“不管谁来都不准进。”执法队领头的说,“没合规,就是违法。”
老夫子盯着他胸口的执法证,编号前两位是“市监临”,不是常规编制代码。他不动声色,心里默念一声:启动。
眼前画面微微一变,像是多了层透明图层。执法证上的信息自动被解析,同步接入政务公开系统比对。三秒后,结果浮现——其中一人名为王强,登记身份为区局后勤辅助岗,无独立执法权限;另一人张伟,虽在名录内,但昨日刚被暂停资格,原因未公开。
老夫子收回视线,语气不变:“根据《行政执法公示办法》第十条规定,现场检查必须由两名以上持有有效证件的执法人员共同执行。您这位同事的编号不在当前季度公示名单里,请问他的执法依据是什么?”
空气一下子安静。
拿文件夹那人脸色变了下,回头看了眼同伴。那个叫王强的立刻低头整理衣服,避开视线。
“我们……是联合巡查组。”领头的勉强开口,“临时抽调,手续后补。”
“那请出示抽调令。”老夫子继续说,“或者让我直接联系你们分局负责人核实一下?我可以等。”
三人 exchanged 眼神,明显乱了阵脚。
过了几秒,领头的咳嗽两声:“今天只是例行了解情况,既然你们材料基本齐备,后续注意补全就行。”说完转身就要走。
“等等。”老夫子叫住他,“能不能留个联系方式?万一后面有问题,也好沟通。”
那人脚步顿了一下,扔下一句“打就行”,快步上了电动车。
三辆车很快开走了,留下一股淡淡的尾气味。
工作人员围上来:“他们真是监管局的吗?”
“一半是。”老夫子收起手机,“两个冒牌的,一个真但被停了职。这种组合,不可能是随机抽查。”
他转身走进办公室,调出昨晚的监控录像。
画面里,凌晨一点十七分,一个矮胖男人穿着灰色夹克,在楼外转了两圈,还掏出手机拍了门口的招牌。他戴着帽子,低头走得快,但身形特征太明显——三根头发从帽檐露出来,像钉子似的翘着。
老夫子放大面部轮廓,金手指自动匹配数据库,跳出一条记录:陈二狗,老赵手下常用中间人,曾多次代办虚假投诉、恶意举报业务。
再查通话记录。通过公司后台权限追溯,昨夜十点零八分,老赵办公室座机拨通了市场监管局某副局长私人号码,通话时长四分钟。而今天早上七点十二分,执法队就出现在现场。
时间点严丝合缝。
老夫子关掉屏幕,靠在椅子上。
这不是巧合,是算准了他今天要开场,专门派人来搅局。手段不高明,但够阴。要是他没及时识破,活动就得延期,口碑第一炮就哑火。
他站起来,走到外面。
团队几个人聚在一起,神色不太稳。
“刚才那帮人还会不会再回来?”有人问。
“不会。”老夫子说,“他们知道自己站不住脚。”
“可下次呢?咱们总不能每次都靠你当场拆穿吧?”
老夫子点头:“所以从今天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