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雷炸响,震得地动山摇。
火焰从炮口喷涌而出,一颗颗实心炮弹带着呼啸声,如同流星般砸向平壤西门的城墙。
砖石飞溅,烟尘弥漫,整座平壤城都在剧烈颤斗。
如此磅礴的炮火声势,别说朝鲜人,就连不少大明士兵都为之震撼。
平壤城中的守军,本就人心惶惶,此刻听到这般天崩地裂般的轰鸣,看到城墙在炮火中不断坍塌,顿时陷入了极致的混乱与恐惧之中。
“明军的火炮太厉害了!城墙要塌了!”
“快跑啊!再不跑就死定了!”
“我不想死!我要投降!”
守军的哭喊声、逃跑声、兵器落地的叮当声混杂在一起,城墙上的叛军如同无头苍蝇般四处乱撞,不少人直接扔下兵器,沿着城墙往下爬,想要逃离这人间地狱。
倭国浪人虽凶悍,此刻也被这般炮火震慑,脸色惨白,握着武士刀的手不住颤斗。
而在明军大营的高台上,绫阳君李倧与残存的朝鲜贵族们,亲眼目睹了这震撼人心的一幕。
他们看着上百门火炮齐射的雷霆之威,看着平壤城墙在炮火中摇摇欲坠,看着城中守军的狼狈逃窜,脸上早已没了任何血色,心中翻涌的怨气与不甘,被彻底碾碎,深深埋藏到了心底最深处。
如此强大的大明,如此恐怖的火炮,他们凭什么反抗?凭什么与之抗衡?
李倧浑身微微颤斗,不是因为寒冷,而是因为恐惧。
自己之前的那些小心思、那些暗中的抵触,不过是螳臂当车,可笑至极。
在大明的绝对实力面前,朝鲜的任何反抗都是徒劳,唯有俯首帖耳,才能苟全性命。
炮火依旧轰鸣,平壤西门的城墙已经出现了数道巨大的缺口,砖石与尸体堆积如山。
贺世贤站在高台上,眼神锐利如刀,缓缓抽出腰间的尚方宝剑,指向平壤城:“传令下去,火炮持续轰击,待城墙破口扩大,朝鲜步卒先行冲锋,明军主力随后跟进,务必三日内拿下平壤!”
“遵命!”
将士们的齐声应和,盖过了炮火的轰鸣。
城内。
平壤城在火炮的轰鸣中剧烈震颤,砖石簌簌掉落,烟尘顺着城墙的缝隙弥漫进城内,呛得人直咳嗽。
全焕站在王府的望楼上,望着西门外火光冲天、炮声震耳欲聋的景象,脸色惨白如纸,双腿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斗。
方才还在温柔乡中麻醉自己的狂妄,此刻早已被这毁天灭地般的炮火炸得粉碎。
他死死攥着望楼的栏杆,手心全是冷汗。
这样的威力,就算平壤城墙再坚固,又能支撑多久?
明军的火炮如同雷霆,让他愈发怀疑,自己真的能与如此强大的大明抗衡吗?
“不行,不能坐以待毙!”
全焕猛地回过神,眼中闪过一丝慌乱的决绝,当即下令。
“传我命令,所有心腹将领、幕僚,即刻到王府大殿议事,不得有误!”
半个时辰后,王府大殿内灯火通明,却弥漫着一股压抑的恐慌。
全焕的内核心腹们齐聚于此,有的面色徨恐,搓着手来回踱步,有的眉头紧锁,低头不语;还有的强装镇定,却难掩眼底的惊惧。
火炮的轰鸣通过殿墙传来,每一声都让殿内的气氛凝重一分。
全焕端坐于主位,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开门见山便抛出了最紧迫的问题:“诸位都看到了,明军大军压境,火炮威力逆天,平壤城已有守不住的风险!
如今生死存亡之际,你们有何良策?”
话音刚落,心腹将领卢愚便跨步上前,单膝跪地,语气急促而坚定:“大王!明军的优势全在火炮!
那上百门佛朗机炮日夜轰击,城墙迟早会被轰塌!
要想守住平壤,必须先捣毁明军的火炮阵地,断其臂膀!
否则,再坚守下去,不过是坐以待毙!”
“不错!卢将军所言极是!”
立刻有将领附和道:“只有毁掉火炮,我军才能凭借城墙固守,等待援军!”
“对!捣毁火炮阵地,是唯一的生路!”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看似群情激昂,实则都是纸上谈兵。
全焕听着这些重复的论调,只觉得头疼欲裂,猛地一拍桌案,怒声喝道:“够了!谁都知道要捣毁火炮,可谁能去?!”
此话一出,大殿内瞬间陷入死寂。
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低下了头,不敢与全焕的目光对视。
明军火炮阵地外围,必定有精锐重兵把守,夜色中突袭,无异于自投罗网。
且明军骁勇善战,又有蒙古骑兵巡逻,想要悄无声息地靠近,难如登天。
“哼!”
全焕见状,心中怒火更盛,冷哼一声,语气中满是失望与讥讽。
“平日里一个个吹嘘勇猛,到了真正要命的时候,却都无话可说了?难道要让本王亲自去吗?”
就在这尴尬的沉默中,卢愚再次开口。
“大王,臣愿往!今夜便率领麾下精锐,趁夜色突袭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