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枪剑戟的寒光映在他的脸上。
完了!
自己彻底没路可走了。
南门、西门、北门被官军控制,东门的流民军也不行了,连最后一点希望都破灭了。
“哈哈哈……”
王威突然惨笑起来,笑声里满是不甘和悲凉。
“我王威征战半生,到头来居然落得这般下场!我不甘啊!我不甘!”
我好好的一个大同总兵。
我喝兵血,吃空饷,培植个人势力,有什么不对吗?
其他人不也是这样做的?
为什么陛下就是不能放过我?
为什么要逼我死?
“啊!”
他猛地举起手中的长刀,眼神里闪过一丝决绝。
周围的人都以为他要做最后的抵抗,纷纷举起兵器戒备。
可王威却没有冲向任何人,而是将刀身一转,朝着自己的喉咙狠狠割去。
“唰!”
刀光闪过,鲜血瞬间喷涌而出,溅在地上的青石板上。
王威的身体晃了晃,手中的长刀“哐当”掉在地上,随后便重重地倒在地上,眼睛睁得大大的,里面还残留着无尽的不甘。
自杀,总比凌迟好。
随着王威的倒下,他身边仅剩的几十名亲卫彻底没了抵抗的勇气。
他们纷纷扔下手中的兵器,“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有的甚至忍不住哭了出来:
“我们投降!我们投降!”
刘振邦看着王威的尸体,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他翻身下马,走到王威的尸体旁,踢了踢他的身体,确认已经死透,然后对着身边的士兵说道:
“把他的尸体抬走,交给熊经略处置。”
王威死后,城中的反抗顿时衰弱了许多。
唯有东门方向,还偶尔传来几声火炮的闷响,象这场叛乱最后的馀音。
不久之前。
张天琳在总镇府方向喊杀声渐歇时,便已经准备从东门突围了。
他手下虽有三万流民,却多是乌合之众,连象样的兵器都没有,真要跟官军硬拼,不过是送命。
但这三万人,却是他最好的“挡箭牌”。
“打开城门!让流民先冲!”
张天琳对着身边的亲卫低喝。
城门栓“嘎吱”作响地被拉开,流民们像没头的苍蝇般涌了出去,有的扛着锄头,有的抱着抢来的包裹,哭嚎声、呼喊声混在一起,瞬间填满了东门的开阔地。
东门外围堵的官军见状,当即点燃火炮,“轰”的一声,炮弹落在流民群中,炸开一片血雾。
火铳手也齐齐扣动扳机,铅弹呼啸着穿透人体,流民们成片倒下,却依旧被后面的人推着往前冲。
张天琳则带着数百精锐,贴着城墙根快速移动。
这些人都是他从流民里挑出的悍匪,个个腰挎弯刀、手持短铳,脸上还沾着干涸的血渍。
趁着官军火炮重新装填、火铳手忙着清理枪管的间隙,张天琳突然挥手:
“冲!”
精锐们像离弦的箭般窜出,刀光闪过,几名来不及反应的官军火铳手当场被砍倒。
他们避开官军的拒马阵,朝着西侧的山谷方向猛冲。
那里是官军包围圈的薄弱处,也是通往陕西的必经之路。
负责东门防务的千总见状,急忙下令追击,却被涌来的流民缠住。
等驱散流民、重新整队时,张天琳的身影早已消失在暮色里,只留下满地散乱的包裹和流民的尸体。
千总气得一拳砸在城墙上:
“追!就算追到陕西,也要把这反贼抓回来!”
可这场追击终究慢了一步。
次日清晨。
当第一缕阳光洒在大同府城的青砖上时,东门的战火已彻底熄灭。
城内外安静得有些不真实,只有官军清理战场的脚步声、抬伤员的担架吱呀声,偶尔还能听到百姓从门缝里探出头的轻响。
街角的粥棚前,几名火头军正往大锅里添米,袅袅炊烟升起,给这座刚经历过战乱的城池添了几分生气。
大同府城,终于彻底静了下来。
城北。
原总镇府此刻已换了模样。
门前的血迹被冲刷干净,却依旧能看到青砖上残留的暗红印记。
府内原本堆积如山的金银珠宝早已不见踪影,只留下几个空木箱歪在角落。
正堂里搭起了临时的军帐,案上摊着大同府的舆图,旁边堆着几册帐簿,这里成了熊廷弼的临时经略府。
幕僚周文焕捧着一本厚厚的文册,轻步走进正堂。
他身着青色儒衫,袖口沾着些许墨渍,见熊廷弼正俯身看着舆图,便站在案前躬身道:
“明公,总镇府内遗留的财货已清点完毕。”
熊廷弼直起身,指了指案旁的椅子:
“说吧,多少?”
“白银一百五十万两,田契八十七张,涉及良田三千馀亩,商铺四十二间。
另有翡翠、玛瑙、字画等珍宝若干,折算下来,合计约三百万两银子。”
“比当初代王府抄出的四百万两少了一百万两,想来是昨夜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