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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大寿冲到孙传庭身边,一把抓住他的骼膊,声音急促:
“城外还有些叛军的游骑,你们出城后往许家庄堡方向跑,熊经略的大军就在那边!
“你怎么办?”孙传庭问道。
“我断后!”
祖大寿咧嘴一笑,露出两排沾满血的牙齿。
“我这三百弟兄,就算都死在这儿,也得把你们送出去!”
说着,他转身又朝着叛军冲去,长刀挥舞,又砍倒两名叛军。
孙传庭看着他的背影,眼框微微发热,却没时间多言。
此刻每一秒都关乎生死。
他不再尤豫,跟着队伍冲进城门洞,刚出城门,就见城外的空地上,几名祖大寿的士兵正在与叛军游骑厮杀,地上已经躺了几十具尸体。
“撤!往许家庄堡跑!”
孙传庭对着众人喊道。
就在这时,城头上突然传来刘振邦的怒吼:
“不能放走他们!”
刘振邦站在城头,看着突围的队伍渐渐远去,眼晴红得象要滴血。
这些官员若是跑了,大同府城的秩序就彻底瘫痪了,他就算拿下了城池,也没法向王威交代。
“弟兄们!跟我冲!把他们都抓回来!”
刘振邦提着一把长枪,不管城中的祖大寿,率着数千名叛军,朝着突围的队伍追去。
孙传庭回头一看,见叛军黑压压一片追了上来,立刻下令:
“重盾手列阵,弓兵轮射!”
重盾手们迅速转过身,将重盾竖在身后,形成一道临时的盾墙。
弓兵们分成两队,一队射箭,一队装箭,箭雨密集地射向叛军。
冲在最前面的叛军纷纷倒地,后面的人却依旧往前冲。
一名重盾手被叛军的长矛刺穿了肩膀,鲜血顺着盾缝流了下来,他却依旧死死地顶着盾牌,不肯后退半步:
“守住!不能让他们过去!”
旁边的重盾手见状,立刻顶了上来,将缺口堵住。
刘振邦看着眼前的盾墙和箭雨,气得咬牙。
他没想到,这支临时拼凑的队伍,居然这么能打。
箭雨一波接一波,他的人倒下了一片又一片,却始终冲不破那道盾墙。
眼看突围的队伍越来越远,他心里急得象火烧。
“停!”
刘振邦突然喊住众人。
他看着远处的突围队伍,又看了看自己身边的几百名骑兵,眼晴里闪过一丝阴狠:
“别追了!让骑兵上!”
他身边的骑兵统领立刻会意,翻身上马,率着几百名骑兵,朝着突围队伍的侧翼绕去。
刘振邦站在原地,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孙传庭的队伍里有不少老弱妇孺,跑不快。
而且弓兵的箭矢有限,只要骑兵跟在后面袭扰,等他们的箭矢射完,就是他围猎的时候。
“等着吧———”
刘振邦看着骑兵远去的背影,喃喃自语。
“就算你们冲出了城,也跑不出大同的地界!”
此刻,突围的队伍已经跑出了数里地。
孙传庭回头望了一眼,见叛军的步兵没有追来,却有一队骑兵朝着侧翼绕去,心里顿时咯瞪一下。
这该死的刘振邦没打算放过他们。
他对着身边的护卫统领说道:
“让弓兵留一半箭矢,防备骑兵袭扰。
再让几名斥候往前探路,看看许家庄堡的方向有没有熊经略的人!”
护卫统领应声而去。
张炜喘着粗气,扶着一棵枯树,回头望着大同府城的方向,只见城头上的火光依旧冲天,心里满是后怕:
“总算是—逃出来了。”
代王世子朱鼎渭却望着城门的方向,眼圈发红。
他不知道,留在王府的父亲,此刻是否还安全。
孙传庭拍了拍他的肩膀,轻声道:“世子放心,只要咱们见到熊经略,就能带兵回来,平定叛乱,救出代王。”
朱鼎渭点了点头,却依旧沉默。
孙传庭所言,不过是安慰人的话。
此刻的大同府城,早已成了人间炼狱,父王的生死,谁也说不准。
在杀戮与逃亡之中,时间缓缓流逝。
晨光象一层微凉的薄纱,轻轻复在大同府的城郭上。
王威骑在一匹骏马上,手里着缰绳,他抬头望了望城楼上“大同府”三个斑驳的匾额,心里很是复杂。
几个时辰前,他还是大明的大同副总兵,如今却成了挥师破城的反贼。
造反了。
不成功便成仁。
他没有其他的选择了。
不远处,几名流民正围着一家粮铺哄抢,粮囤被戳破,小米顺着缝隙淌出来,有人为了多抢一把,竟挥着木棍朝同伴砸去,哭喊与咒骂声顺着风飘过来。
王威的眉头瞬间皱紧,勒住马,转头看向身侧的张天琳。
张天琳穿着一身缴获的明军铠甲,却没系头盔,露出乱糟糟的头发,脸上还沾着干涸的血污。
他刚收编了几股散流民,正琢磨着怎么把抢来的财物分下去,见王威看过来,立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