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载堃那疯狂怨毒的笑声:
“林燮!你救不了他!你们都要死!这江山是我的!是我的——!”
心魔业障,趁虚而入!
朱载堃那充满怨恨和疯狂的意识,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林燮的心神。他仿佛又回到了栖灵塔顶,看着萧然在他怀中气息微弱,看着朱载堃那狰狞的面孔,无力感和悔恨如同毒藤般缠绕上来,几乎要将他的意志吞噬。
“不……我不能输……清羽还在等我……”
就在意识即将沉沦的刹那,萧然那清冷平静的眼眸,他为自己挡掌时决绝的身影,他昏迷前断断续续的叮嘱……一幕幕画面如同定海神针,牢牢锚定了林燮即将涣散的心神。
“滚出去!”
林燮在心中发出一声怒吼!他那历经沙场、尸山血海中磨砺出的钢铁意志,在这一刻爆发出惊人的力量!绣春刀意自识海中冲天而起,斩向那入侵的邪念!
幻象如同玻璃般破碎!朱载堃的狂笑声戛然而止!
林燮猛地睁开双眼,虽然脸色依旧苍白,但眼神却恢复了清明和坚定,甚至比之前更加锐利!他不仅驱散了心魔,更借此机会,一举理顺了因伤势和疲惫而有些滞涩的内息!
他不敢耽搁,立刻捻起第八枚金针,内力运转比之前更加圆融流畅,精准地刺入萧然胸前的“紫宫穴”!
这一针下去,萧然体内那狂暴冲突的两股真气,仿佛找到了宣泄口,开始沿着被金针疏通的经脉,缓缓归拢、平息。他灰败的脸色,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泛起一丝极淡的血色!
最后一针!“神阙穴”!
林燮屏住呼吸,将体内最后一丝精纯内力灌注针尖,手腕稳如磐石,轻轻刺下。
针落,气顺。
萧然体内那肆虐的真气冲突,终于彻底平息下来。虽然心脉的损伤依旧严重,需要长时间调养,但最危险的关头,已经过去了。他的呼吸变得平稳悠长,虽然依旧微弱,却不再是那种即将断绝的模样。
成功了!
林燮看着玉棺中萧然趋于平稳的睡颜,一直紧绷的神经终于彻底松弛下来。极度的疲惫和伤势如同潮水般涌上,他眼前一黑,身体软软地向后倒去。
一直密切关注着的谢长风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了他。
“快!扶林指挥使去休息!小心他的伤口!”谢长风吩咐道,看着昏迷过去的林燮,又看了看玉棺中情况好转的萧然,一直紧绷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如释重负的欣慰。
接下来的日子,便是漫长的恢复期。
萧然依旧躺在冰玄玉棺中,依靠其寒气温养受损的心脉,每日由大夫定时检查,喂以流质药物。他的情况一天天好转,虽然仍未苏醒,但生命体征已然平稳。
而林燮在昏迷了一日后再次醒来,便不顾劝阻,坚持守在玉棺旁养伤。他背后的伤势需要时间愈合,内力的损耗也需慢慢恢复,但他固执地不肯远离半步,仿佛只有看着萧然平稳的睡颜,他才能感到安心。
他亲自为萧然擦拭脸颊,更换棺中维持生机的药液,在他耳边低声说着话,尽管得不到任何回应。
“清羽,外面下雨了,记得你总说这样的天气配一壶清茶最好……”
“漕帮的事情,谢先生处理得很好,江南渐渐平静了……”
“等你好了,我们便去你说的那个长满杏花的小镇看看,可好?”
他的声音低沉而温柔,与平日里那个冷峻威严的锦衣卫指挥使判若两人。
沈墨和谢长风看着这一幕,皆是默然。他们都明白,萧然早已成了林燮唯一的软肋,也是他冰冷生命中唯一的光。
时光在冰玄玉棺散发的袅袅寒气和林燮日复一日的低语中,悄然流逝。转眼,半月已过。
林燮背后的伤口已开始结痂,内力也恢复了五六成,只是脸色依旧有些苍白。他大多时间都待在放置玉棺的房间里,处理一些必须由他决断的公务也在此处,俨然将这里当成了临时的衙署。
萧然的情况稳定向好,心脉的损伤在玉棺寒气和药物的双重作用下,缓慢而坚定地修复着。他的面色不再是死灰,而是带着一种玉石般的莹润,呼吸绵长,仿佛陷入了深沉的安眠。
这日傍晚,林燮批阅完最后一封来自京城的密报,揉了揉眉心,走到玉棺旁。夕阳的余晖透过窗棂,为晶莹的棺椁和棺中之人镀上了一层温暖的金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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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像往常一样,拿起温热的湿巾,小心翼翼地为萧然擦拭脸颊和手指。动作轻柔,如同对待稀世珍宝。
“京里来了消息,陛下龙体已大致康复,对朱载堃……嗯,就是那伪太子,已下旨废为庶人,全国海捕。朝局还算平稳。”他低声说着,仿佛在汇报工作,“冯保、曹吉祥的余党也清理得差不多了。只是朱载堃本人,依旧下落不明,鸿影楼和我们都撒下了网,尚未有确切消息。”
他用指尖轻轻理顺萧然鬓边一丝不听话的墨发,继续道:“江南漕帮,经过整顿,已选出新的帮主,是原本中立的一位老堂主,为人还算正派。‘隆昌号’被查封,朱贵的家产也充公了。闻香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