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点又被端掉几个，但核心层……还是让那紫云妖道跑了。”
他的声音很平静，像是在闲话家常，将这些腥风血雨、朝堂博弈轻描淡写地诉说给沉睡的人听。
“等你醒了，若还想开医馆，我们便换个地方，找个山清水秀的……若不想，随你去哪里都好……”他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憧憬和疲惫。
他将额头轻轻抵在冰冷的棺盖上，闭上眼，感受着那份刺骨的凉意，仿佛只有这样，才能压下心底那失而复得之后，依旧盘桓不去的恐惧。
他怕这只是一场美梦，怕下一刻醒来，玉棺中的人便会如同泡沫般消失。
就在这时，他感觉到，自己握着的那只冰凉的手，指尖似乎……极其轻微地……动了一下？
林燮浑身一僵，猛地抬起头，心脏几乎停止了跳动！他屏住呼吸，眼睛一眨不眨地死死盯着萧然的脸。
是错觉吗？
时间仿佛凝固了。
不知过了多久，在他几乎要确认那只是自己过度期盼产生的幻觉时，他看到，萧然那如同蝶翼般的长睫，微微颤动了一下。紧接着，又一下。
然后，在那双紧闭了半月之久的眼帘之下，眼珠开始缓缓转动。
林燮连呼吸都忘了，整个人如同被施了定身法，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等待着那个他期盼了无数日夜的瞬间。
终于，在那暖金色的夕阳余晖中，那双清冽如寒潭、却又带着初醒迷蒙的眸子，缓缓地、艰难地……睁开了一条缝隙。
模糊的视线逐渐聚焦，映入了林燮那布满血丝、写满了震惊、狂喜与难以置信的脸庞。
四目相对。
世界，仿佛在这一刻，重新开始了转动。
萧然的嘴唇极其轻微地翕动了一下，似乎想说什么，却发不出任何声音。但他的眼神，已清晰地传递出了那份劫后余生的茫然，以及……看到眼前人时，那一闪而过的、难以言喻的复杂情愫。
林燮看着这双终于重新睁开的眼睛，巨大的喜悦如同海啸般冲击着他的心脏，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死死堵住，半晌，才从近乎窒息的胸腔里，挤出几个破碎而颤抖的音节：
“清……清羽……你……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