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话,今日是我休沐,尚书大人统揽整个户部,有事他担待便是。”
随后将人遣散,踱回了房。
雨势渐大,东便门水关外堵着这十来艘大帆,十分显眼,也有碍通行,司礼监见陆承序软硬不吃,只能给河道衙门施压,各方心急如焚,都来寻陆承序,陆承序躲在府上不露面。
至午时,沛儿背着个小书囊回府,大约是没料到陆承序在府上,刚一扔下书囊,便飞也似的往后院跑,
“快,嬷嬷,带我去见娘亲,我要吃娘亲做的云吞面!”
常嬷嬷也不知陆承序就在主屋,笑着去追沛儿,“小公子,慢一些,小心滑倒,奶奶的云吞面又不会跑了....”
陆承序立在窗下,手里握着一卷文书,看着儿子撒丫似的蹦出穿堂,微微眯起了眼。
真病了?
就在这时,陆承序派去打听消息的小厮越进门槛,穿过庭院径直往书房奔来,“爷,杜大人传来消息,司礼监随堂太监已赶到东便门,他快顶不住了,请您过去。”
陆承序等待的时机终于到了,隽永的眸眼闪过一抹锋刃般的亮彩,扔开手中书卷,
“来人,更衣!”
何为司礼监,简而言之,宫廷的“内阁”。
大晋规矩,所有朝务由内阁预先拟定处理意见,称之为票拟,后将这些折子一概送去司礼监,本意是叫皇帝朱批,事实上,朝务繁冗,皇帝哪有功夫一封封折子批阅,后朱批大权便落在皇帝贴身的这些太监们身上。
首领太监称之为司礼监掌印,手握玉玺朱印,称为“內相”,权柄比肩内阁首辅,批阅折子的四位太监称之为秉笔,这些秉笔不仅协助皇帝朱批,更是担着内廷各个要职,东厂提督便是其一,再往下便是数位随堂太监,所谓随堂太监,简而言之秉笔的预备役,哪位秉笔不受宠了,自这些随堂太监里提拔。
无论是皇帝当权,抑或是太后理政,整个司礼监权倾朝野,举足轻重。
今日来到东便门的这位随堂太监,姓陈,乃当今东厂提督的义子,平日是个拿鼻孔看人的主。
河面水雾茫茫,又堵了不少船只,原先开了一条道供商船客船通行,今日下雨,又堵上了,遭来不少谩骂,杂杂嚷嚷的喧嚣声,混成一片。
底下乱,水关城楼上也乱。
陈公公一身紫衣,拢着拂尘瞟了底下一眼,往身侧带来的巡城御史指了指,“满御史,你瞧瞧吧,这河道衙门像话嘛,扣押织造句的船只便罢,还将这满京城的生计不当回事了,你是御史,你看着办。”
巡城御史身负拨乱反正,明辨是非之责,遇见这等情形,自是要管,他朝河道衙门的主官拱了拱袖,义愤填膺,“刘大人,你们为何将织造局的船只扣着不放?连累满城百姓商贾通行不便,你们将国计民生放在何处?”
七品巡城御史,年纪轻轻,不通朝廷内情,正是意气风发,为民请命之时。
陈公公捎他来,便是拿他当枪使的。
河道衙门虽隶属工部,却常与司礼监打交道,两头都不敢得罪,这位刘大人顿时叫苦不迭,往身侧身着铠甲的水军都尉一指,“不关我的事啊,我只管疏浚河道,保障漕运,扣船的是水军衙门。”
满御史目光立即扫向那位水军都尉,越发义正词严,
“水军都尉只管城防,不理政务,何以扣押织造局的船只?”
杜都尉自然也是推诿,将手中一封文书摊开给他瞧,“满御史,这也与我无关,是内阁发来一道敕令,只道是这几艘船藏污纳垢不许进城,瞧,还有都督衙门的印章,这是联合行文,杜某只在照章行事,怨不得我呀!”
水军衙门执掌城防,归五军都督府辖制。
但这都是表象,杜威之所以敢拦船,只因陆承序于他有恩,多年前他本是临安一校尉,因被诬陷而落罪,最后是陆承序还了他清白,见他一身武艺举荐他为官,他后方调入京都任职,而陆承序正是倚仗杜威在东便门水关当值,便布了这么个局。
各有各的理,满御史初出茅庐,见此情形,一时没了章程。
他不懂,陈公公却深知内情,对着杜威喝了一句,“杜威,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跟陆承序那点交情,你受他撺掇,对司礼监不敬,对太后不敬!”
这顶大帽子扣下来,杜威顿时变了脸。
这话别说他杜威,就是皇帝都承受不住,东厂就靠着这句“对太后不敬”横行京城。
眼看杜威不复镇定,陈公公捋了捋并不存在的胡须,眉峰舒展,“快,开闸,让织造局的船进城...”
“慢着!”
陈公公倏忽转过身来,
雨雾沧沧凉凉,天色昏暗,一人一袭绯红官袍,仿佛自雾色里幻化而来,只见他鬓眉修长,鼻梁高挺,眼梢被这一抹水色映染,仿佛曳出几分叫人不敢亵渎的凛然清贵。
陆承序负手上前来,慢腾腾朝陈敏一揖,“陆某见过陈公公。”
见到他,陈敏脸上的笑渗了几分寒气,“陆大人,你终于现身了。”
“不过,你来了也无用,杜威,开闸!”
杜威看了陆承序一眼,退去一旁,没动。
陆承序抬步,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