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抵足而眠(梦)(2 / 2)

,人心不古。

“荀世侄啊!这万寿县的天,怕是要塌了!”陈夫子指着县衙方向,痛心疾首:“那史郎竞任用蔡氏女为从事!古语有云:“牝鸡无晨,牝鸡之晨,惟家之索’。女子主内,男子主外,此乃阴阳正道,天地大伦!如今那蔡氏女抛头露面,与男子同席而坐,甚至手握钱粮大权,这不仅是乱了阴阳,更是乱了朝廷法度啊!”

“若是人人效仿,女子皆弃针带而务刀笔,那谁来相夫教子?谁来操持家务?长此以往,伦常尽废,国将不国啊!”荀或静静地听他哭嚎三番,手中的茶盏换了一壶,神色始终温润如玉,看不出喜怒。

陈夫子见他不语,以为说动了他,更是起劲:“荀先生,乃父是荀氏八龙之一,荀家乃是儒学典范,天下读书人的楷模!史郎君如此胡闹,您身为其谋主,怎能坐视不理?应当极力劝谏,驱逐那蔡氏女,以正视听啊!”

说罢,陈夫子做出一副痛哭流涕的模样,甚至故意跌坐在坐垫之下,以示悲愤。

荀或微微一笑,倒了一盏热茶,双手递给陈夫子。陈夫子见有机会,心中一喜,正要从善如流地接过,可那笑容还未挂到脸上,只听荀或温润的声音响起:

“陈叔伯此行,为公乎?为私乎?”

陈夫子一愣,随即挺直腰杆:“自是为公!那是为了维护天地正道,为了万寿县的教化!那蔡文姬颠倒阴阳,实在可恶!”“哦?可或听来,确是句句为私。”

荀或放下茶盏,目光平静却犀利如刀:

“陈叔伯口口声声说′阴阳正道',可这万寿县前任主簿王氏,身为男子,却贪墨军饷、隐匿人口、残害忠良,这便是叔伯口中的'阳刚正气′吗?”“反观蔡从事,虽为女子,却能在一夜之间查清十年烂账,还百姓以公道,这难道不是′仁′吗?”

荀或站起身,负手而立,字字诛心:

“孔子云:唯才是举'。如今乱世,生灵涂炭。若有人能救民于水火,安一方百姓,即便她是女子,又有何不可?”

“叔伯之所以愤怒,恐非为了什么天地大伦',而是因为蔡从事那一手查账的本事,让诸位手中的那些"烂账',再也藏不住了吧?”陈夫子面红耳赤,指着荀或的手指都在颤抖:“你……你这是诡辩!是有辱斯文!”

却实在辩无可辩。

恰在此时,刘晞匆匆而至,刚跨进门槛便险些与愤而离席的陈夫子撞个满怀。

陈夫子见到刘晞,张了张嘴,欲言又止,最终只能狠狠一甩袖子,哀叹三声"世风日下",仓皇而去。

“这人怎么了?"刘晞看着那落荒而逃的背影,一脸懵逼。荀或神色如常,将刘晞引至主座,自坐于西向,淡淡道:“无关紧要之人,无需主公费心。”

“哦。”

刘晞乖巧点头,也没多问。

“对了,伯符兄来信,言孙伯父大军明日便将开拨至此,与我军汇合。那军队安置之策……

“无妨,或已思虑周全,待会便默写给主公。”“主〃

刘晞心情大好。那日不欢而散后,她一直忙于处理王家后续的隐户和粮草之事,与荀或少有碰面。今日前来,除了商讨孙坚所赠之兵的事外,还是因为发现了一件怪事一一

荀或的忠诚值,在昨夜莫名其妙地猛涨,突然直接到达了99,成了她手下忠诚值最高的人!

难道说…那个“抵足而眠”的提议真的有用?但她昨晚也没去睡啊?

奇也怪哉。

正当刘晞胡思乱想之际,只见荀或起身,走到堂中,屏退了左右侍从。随后,他整了整衣冠,朝着刘晞深深拜下。所行,是稽首大礼。青衫委地,额触尘埃。

“文若?“刘晞连忙从主座上跳起,“这是何意?”荀或没有抬头,清润的声音在屋内回荡:

“草民荀或,见过汉阳公主殿下。”

刘晞悬在半空的手顿住,随后慢慢收了回来。“臣,有罪。"荀或再次拱手,“臣此前多有试探,实乃……刘晞摆摆手,打断了他的告罪。

她知道那群老顽固心理在想什么,当然,没有骂荀或是老顽固的意思。他既然肯当面捅破这件事情,说明已经越过了心里那道坎儿。那她自不会再计较其他。

她从主座上跳下来,走到荀或面前:

“行了,文若。既然话都说开了,以后就别′殿下"殿下'的叫了,还是叫主公吧。这′公主'二字,如今可是催命符。”“诺。"荀或从善如流。

两人终于敞开心扉,谈天说地,好不乐哉。荀或将昨夜想好的收纳孙坚之兵策口授刘晞,刘晞听完,忍不住抚掌惊呼:“文若竞越来越类吾!此策甚合我意!”

荀或别过头去。梦境之事实是说不出口的。聊到傍晚,门口突然传来急促的马蹄声。

“无拘弟,你果然在此!”

孙策一身甲胄,风风火火地冲了进来:

“而且刚刚探得消息,董卓老贼已派吕布、胡轸率十万精骑南下,前锋已过虎牢关,不日将至!”

大战一触即发。

屋内的气氛瞬间凝固。

只有荀或看见,在提到吕布之时,刘晞的肩膀耸动了一下。她…在害怕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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