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派繁华,容纳的人也多,据说有数万人。
城内建筑夯土、木楼、青砖都有,与他们过来时看到的窘困大不相同,至少表面上看起来很正常。
这算是虞妙书到过最大的一座城市了。
宋珩去问路,一行人先去官驿落脚,差役去州府通报。虞妙书洗了个澡,再冷她都要洗澡,实在受不了那种灰头土脸。官驿提供的饭食她并不习惯,大部分都以炖煮为主。州府那边接到她过来上任的消息,当时倪刺史不在,是李功曹前来接迎的。虞妙书换上一身体面的衣袍,全无过来时的狼狈。张兰替她整理衣着,现在已经是从五品了,在地方上也算不小的官,她做白日梦道:“若是哪天郎君做到刺史,那就不得了了。”虞妙书失笑,手贱掐她的脸,“可别,每回升官都是捡烂摊子,你家男人可吃不消。”
张兰也笑,“还别说,真真是喜忧参半,这回过来,估计又是一场硬仗要打。”
虞妙书摆烂道:“我可管不了那许多,天塌下来了还有个高的顶着,湖州刺史都不着急,我急什么?"又道,“天灾可不比人祸,人祸能控,天灾可没法干涉。”
“但天灾和人祸往往都是一起的。”
这话虞妙书没有反驳。
不一会儿刘二来报,说州府里的人过来了,现在刺史不在府衙,是功曹前来接待,宋珩在前头寒暄。
虞妙书道了声晓得。
她又不是什么大人物,也轮不到刺史走这趟。前头的功曹李致与宋珩寒暄,态度甚为客气。宋珩说起他们过来时看到的情形,李致无奈不已,嘴里处处都是州府的难处。宋珩没有吭声。
稍后虞妙书出来,二人起身向她行礼,李致态度恭谨,怎么都没料到圣人钦点的长史竞然这般年轻。
虞妙书戾气很重,到了这边就没有什么好脸色,板着棺材脸的样子有几分唬人。
李致温言道:“眼下我们倪刺史不在府上,若虞长史有什么需求,只管与下官开口。”
虞妙书“唔"了一声,问:“州府里有司马吗?”李致回道:“没有。”又道,“先前的长史因病请辞,佐官一直都空缺着。”虞妙书心想,这么大一堆烂摊子,谁乐意来干这差事?她就州府里的情形询问,李致事无巨细回答,态度好得不像话,甚至还有点谄媚。
虞妙书心里头直犯嘀咕,对方那态度叫她浑身不自在。这不,宋珩也察觉到了。
按说一个长史佐官而已,李功曹至于这么讨好?他们哪里知道李致心中忐忑,生怕把这位圣人钦点的长史给得罪了。更何况还是初初见面,对方就一脸不高兴的样子,肯定是个刺头。伺候刺头,能不谨小慎微,讨好巴结么?
李致心中有苦说不出。
州府里那帮老油条,晓得虞妙书过来了,个个都不愿意前来接待,相互推诿,最后推到他头上,说他是管祭祀礼仪的。好在是这场接待时间也不长。
明日虞妙书才去州府正式入职,暂且在官驿住着,等入职后安顿好官舍再议其他。
打发走李致后,虞妙书要出去看看当地,由宋珩和刘二他们陪同,张兰则和孩子们在官驿待着。
几人出门后,虞妙书忍不住同宋珩发牢骚,困惑道:“我总觉得那李功曹不对劲,言行举止实在太过谄媚。”
宋珩也道:“说话态度是有点奇怪。”
虞妙书:“我不过就是个长史,他何至于一副谨小慎微,惧怕的样子?”宋珩提醒道:“不管怎么说,初来乍到,还是谨慎些为好。”虞妙书看向刘二,道:“你俩去问问当地的米粮是什么价。”于是刘二和王华去打听当地的物价情况。
现在的天气仍旧较冷,但比起年前可好多了。今日太阳大,走在街道上暖烘烘的,虞妙书洗过澡,浑身都轻松不少。她是一点苦都不想吃,因为只要你吃苦,就有吃不完的苦。樊城的街道错综复杂,到处都是居民住房,低低矮矮的。他们专门往繁华地段走,看到宝通柜坊,倍感亲切。
许是处于城中心,倒未见什么流民,各处商铺也是正常营业。原本想看看当地的治安情况,哪晓得亲自体验了一把地牢一日游。之前他们曾跟刘二两人约好碰头的地方,结果晚些时候刘二他们回来始终等不到人影,还以为虞妙书他们回官驿了。不承想,回到官驿问胡红梅,说并未见到人影。于是刘二他们又出来找人。
一直到天黑都没找到虞妙书和宋珩,他们这才急了,赶紧告知官驿的差役们,说新来的长史不见了。
这就…离谱。
张兰焦虑万分,着急道:“好端端的两个人,怎么就不见了呢?”刘二哭丧道:“当时郎君跟老奴说好的在一家食肆碰头,结果我们回去等了好半天都不见他们,这才回官驿来,哪曾想官驿也没人。”胡红梅道:“会不会被绑架了?”
张兰没好气道:“胡妈妈莫要唬我,大白天的,谁去绑架两个大老爷们?!殊不知两个倒霉蛋此刻正待在县衙的大牢里。他们被讹了。
结果好巧不巧见到差役,原本想讨公道,哪曾想那差役估计跟讹他们的人是一伙儿的,见二人穿得体面,说的话也是外地口音,猜测他们是有钱的商贾,便将其抓到县衙的大牢来拘留,只要肯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