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乐业,日子越来越有奔头,费了这般大的心心思,就得来这么几个字?”
古闻荆沉默了好半响,才道:“我大周有数十个州,若每个州的奏折都长篇大论,那得忙到什么时候?"又道,“国务繁忙,京中许多事务都需圣人亲自定夺,她年事已高,没有那些精力去逐一费心。”虞妙书轻轻的“哦"了一声,原本是试探古闻荆是否简在帝心,眼下看来是想多了。
这不,下值离开府衙后,在回去的途中,虞妙书说起圣人的朱批,推测古闻荆多半是把圣人给惹恼了才被贬下来的。宋珩背着手沉默,并未表态。
虞妙书看向他道:“难道不是吗?”
宋珩隔了好半响,才道:“朝廷的事,哪里是三言两语说得清楚的,你我只需做好分内之事即可,其他的无需在意。”虞妙书:“我就是好奇。“顿了顿,“不过也跟我们没什么关系,只要上头别又把我调走就行,这儿还挺好的,我想多待几年。”宋珩:“那得看你的官运如何。”
他一提到官运,虞妙书不禁发起愁来,掰着指头算了算,好像是太和二十一年调过来的。
如今是太和二十四年了,再回头看看曾经在奉县干的那几年,好像离调任又不远了。
宋珩也默默掐算了一番,三年一小考,五年一大考,再干两年就到考课的时候,极有可能调任。
不过他一点都不发愁,觉得再调任多半会往其他州走,没这么快容易进京畿。
日子祥和安宁,闲来无事时虞妙书翻阅户曹的户籍,发现这两年在稳步增添人丁,这可是好事。
只要底下百姓的日子好过了,自然愿意添家口。之前落户过来的马二郎竞也娶了妻,小伙踏实肯干,处事也不错,农忙的时候伺候自家的耕地,闲暇的时候去作坊找点零工补贴家用。他们这些外来入户的村民都这么干,这两年日子好过了,李婆子的身子也养好了许多。
这边气候适宜冬日居住,没有其他地方那么受冻,老毛病也减轻不少。甚至当地村民偶尔也能得点作坊的糖渣,拿回来兑水,劓甜。若是在外劳作晒了太阳,回来吃碗糖水,补充体力最适宜不过。去年一媒人过来跟马二郎说亲,是另外一个乡的,也是迁户进来的人家。两家见过一次面,马二郎说话过脑子,人也不丑,在村里也有口碑,女方家觉得还行,便把这门亲事定下了。
寻常百姓的嫁娶可比不得有钱人家的排场,给的彩礼不过是一些糖渣、精面或素绢等物什。
因当地是丘陵地貌,山地多,木材也多,村里人帮衬着把之前的茅草房换成了木房子。
木房怕潮,下头用木棒支撑,便形成吊脚楼模式。新房子新嫁娘,意喻着这家子的日子有了新的开始。扎根的人们逐渐忘了曾经离乡背井的艰难,彻底融入当地,成为其中一员。他们说当地方言,学当地饮食风俗人情,一些与当地人通婚,不再那么排外,因为有足够多的资源养活他们。
夏日虫鸣,有时候古闻荆会来蹭胡红梅的手艺。之前他们还担心古闻荆会对宋珩动心眼,结果也还好,双方相处得平安无事,就是有时候会呛对方。
虞妙书已经习惯了,因为老儿脾气是有点怪。像这些地方很难寻到一个跟他同频的人,古闻荆文学素养极高,琴棋书画都精通。
虞妙书是个粗人,既品不来茶,也没有吟诗作赋的本事,偶尔宋珩会陪老儿对弈两局。
每回都是古闻荆败阵。
虞妙书怕老儿气恼,私下里让宋珩谦让着些,算是尊老爱幼。宋珩沉默了许久,才道:“那老头不准我输,我若败阵,他会找茬儿。虞妙书”
好小众的用词。
目前作坊每个季度都会运送一批沙糖进京,州府里的同僚们相处得也算和气。
更或许,是有能力的人走到哪里人们都会客客气气。虞妙书及其享受这种祥和安宁,可比才来时跑上跑下顺心多了。现在州内琐碎事务她甚少插手,重心心全在沙糖运作上,因为关乎朔州财政收支。
京中那边直接走官邮寄送宝通柜坊的兑票,需得州府盖下印章才能到柜坊提取。
这边因之前的民乱,导致宝通柜坊撤离,而今太平安稳,是该让它们回来了,因为府衙提款特别麻烦,得跑到隔壁州,太折腾了。朔州通过沙糖攻进京畿的举动令齐州和通州眼红不已,明明是一把烂牌,结果异军突起,远远把两州甩到了后面。
这才过多少年就绝地翻身,就连当地百姓都不敢想。他们现在除了田赋外,一身轻松。
州府甚少征役,除非是朝廷下达命令那种。足够多的田地耕种,还能在家门口挣点零工补贴家用,一年下来罕见的有盈余。简直匪夷所思。
更绝的是,州府衙门也能靠田赋租子和陆续抽取的商税养活自己,作坊也能挣点薄利,三方稳定运转,进入良性循环。天气日渐炎热,与朔州的安稳相比,京中则不太稳定,自倒春寒圣人染病后,一直未痊愈。
偶尔觉得身子乍冷乍热,饮食不佳,也查不到病因。皇太女杨焕日日在旁侍疾,生怕外祖母有个三长两短。姨母安阳公主杨栎进宫探望,她排行老二,现年三十多岁,一袭杏色纱衣,银盘脸饱满,身段丰腴挺拔,处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