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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珠(二)(3 / 6)

上若以为这些话是有人教臣说的,能教臣的,无非是一颗忠君之心!”

少年意气坚定而又磊落,连皇帝亦有一瞬间地迟疑。“好一个忠君之心。"林懋则敏锐地捕捉到皇帝表情微妙地变化,不温不人道:“顾大人的忠心,莫要被有心之人利用了才好。”“皇上!“顾怀礼眼眶有些泛红:“君仁则臣直。自古明君亲贤臣,闻过则喜。昏君亲佞臣,听信谀词。而今皇上轻信严景修,视佛珠以祥瑞,则天下人皆以为皇上喜阿谀逢迎,终至言路闭塞……

“狂悖!君父岂容你议论!"不待顾怀礼说完,就被陆敬厉声喝止,生怕他再说出什么大逆不道的话。他这样犯言直谏,分明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一腔孤勇丝毫不计后果。

“好啊。“皇帝怒极反笑:“大周朝只你顾怀礼一个忠臣。君是昏君,臣为佞臣!”

在场诸人立时跪倒一片,准备好承受这避无可避的天子之怒。丹陛之上传来皇帝幽深的问话:“顾怀礼。若朕今日不听你的呢?”众人皆屏气凝神,唯恐顾怀礼再次触怒皇帝。良久,顾怀礼在石砖上重重叩首,额头顿时血红一片。他抬起头,满目悲怆。

“臣当死谏。”

殿前一片寂静。

天边一道金光窜动,随之而来的是隆隆的雷声。“陆阁老。"皇帝终于开口:“朕听说顾怀礼是你的学生。”陆敬毕竞为官几十载,一路爬至高位。虽深知此时情形于他十分不利,却依旧镇定:“臣回奏皇上,顾怀礼是成嘉三十二年的进士,是天子门生。”皇帝深深地看着陆敬,似乎想从他的一举一动中找出指使顾怀礼的蛛丝马迹:“你也不必说这些冠冕堂皇的话。朕只问你,这廷杖,该不该打?”陆敬抬起了头:“顾怀礼危言耸听,以博直名,理应惩治。”这样的无妄之灾,陆敬却无法分辩。不能替顾怀礼分辩,更不能替自己分辩。因为任何辩驳都只会让皇帝的疑心更加深重,到时候局面只怕会闹到无法收拾的地步。

陆敬知道,皇上要的是他的态度。

是他对于天子战战兢兢马首是瞻的臣服和畏惧。他必须舍弃顾怀礼……

“既然陆阁老这么说了。"皇帝阴沉的脸色似乎缓和了些:“顾怀礼,你要做诤臣、直臣,朕便成全你。”

如果说,皇帝刚才下令廷杖尚且存了安抚太后的心思。那么现如今,便是实打实的皇帝自己的心意。

他要让那些结党营私、暗自勾连的官员睁大眼睛看清楚,再敢以师生朋友群聚结党,顾怀礼便是下场。

程广吉见皇帝心意已决,高声吩咐道:“廷杖!”“且慢!“陆辰倏地抬起头:“臣请问皇上,顾大人犯了什么罪?”这个时候竞还有人敢出言阻拦,反倒让皇帝有些意外。他的目光转向陆辰,幽幽道:“你父亲方才说得很清楚。”陆辰神色一肃:“罪有大小,刑分轻重。监察百官劝谏君上本是御史分内之事,即便皇上认为顾大人言过其实,也不至处以廷杖之刑。”西暖阁中,明颐听到陆辰的话,端着茶盏的手微微一颤。碗盖碰在杯沿上,发出一声脆响。

明知会触怒皇上,他怎么敢……

明颐透过窗棂,看到了殿外那个清隽挺拔的身影。即便天子之怒如同悬在头上随时会落下来的利刃,他还是保持着一贯的从容。端端正正地奏对、行礼,不见一丝慌乱。片刻的沉默之后,皇帝冷声道:“无凭无据诬陷上官,危言诡行诽谤朝廷,难道不该重责么?”

“《大周律》明文规定监察御史可风闻奏事,毋需凭据。至于顾大人所言君仁臣直,乃是圣人的教诲,何罪之有?”陆辰深深一拜,接着说道:“国家置三法司专理刑狱,是以有罪当罚,罚当其罪。如今皇上不审判、不定罪,以一时之喜怒贸然施以刑罚,置国朝律法于何地?请皇上三思!”

他清醒地意识到皇帝对父亲的疑心。但是顾怀礼并无过错,他只是在众多巧合下不幸成为皇帝宣泄不满的途径,也成了陆敬表明忠心的祭品。皇帝与首辅之间一场无声的博弈,最终决定以顾怀礼这个微不足道的小吏的牺牲,暂时达成和解。

朝堂之上,明争暗斗互相倾轧,有人枉死也是寻常。但陆辰自问做不到袖手旁观。如果他这个掌管刑名的官员都如此漠视无辜之人的性命,那么天下大概也没有什么公平可言了。“放肆!“皇帝怒吼着,脸色阴沉的吓人,让在场的所有人都为之一震。他是君王,要责罚臣子,难道还要瞻前顾后么?顾怀礼见皇帝震怒,也不愿意牵连旁人。索性抬起头,大义凛然道:“陆大人不必为我求情,我今日无非一死。文臣死谏,死得其所,何惧之有!”皇帝见他一副慷慨赴死的模样,陡然气结,一张脸因愤怒而涨的通红。陆辰心里不禁轻叹,这个顾怀礼竟当真莽撞至此。愿意死谏自是他的气节,但陆辰并不希望他做无谓的牺牲。当下解释道:“臣并非替顾大人求情,但请皇上依大周律法处置。若有罪则定罪处刑,若无罪则还其清白,不纵不枉。如此则顾大人知其罪,明其罚,旁人亦可引以为戒。”

“陆辰,你同朕讲律法。那朕今天就告诉你,朕是天子,言出法随!“皇帝在盛怒之下亲手戳破了王朝统治的窗户纸一-他的皇权可以轻易践踏律法。即便不肯轻易宣之于口,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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