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施行。”奏报写完,他以火漆封缄,唤来亲信侍卫,命其以六百里加急,直送咸阳章台宫。……数日后。疏勒郡西面的官道上,出现了一行车马。风尘仆仆,却自有一股沉稳气度,正是圆满完成出使安息使命,悄然返回的公孙墨玄一行。陈平、周昌等属官跟随其后,而昭鞅及其麾下的血鸦卫,则如同来时一样,化整为零,早已先一步潜入城中,与暗河本部汇合。得知公孙墨玄归来,赢子夜立刻在中军偏帐接见。帐内,已撤去大部分军事地图,换上了一些西域风物与安息风格的战利品作为装饰,气氛相对轻松。“卑职公孙,奉殿下之命,出使安息,今已毕事归来,特向殿下复命!”公孙墨玄入帐,一丝不苟地行礼拜见,虽然面带倦色,但眼神清明,气度从容。“辛苦了,快快请起,看座。”赢子夜抬手虚扶,语气温和,毕竟是自家幕府亲信,不用那么客套。“安息之事,你居功至伟,一路劳顿,详情可慢慢道来。”公孙墨玄谢座后,将出使经过,从朝堂威压,皇帝屈服,到滞留期间的谋算布局,再到昭鞅抵达后的逼宫,血腥清洗,以及阿尔达班五世那令人错愕的献媚与投名状……原原本本,清晰扼要地禀报了一遍。他语气平静,但描述到金砂城广场那场屠杀,和皇帝那谄媚扭曲的面容时,帐内仿佛也弥漫开一股淡淡的血腥与荒诞气息。赢子夜静静听着,指尖在案几上轻轻敲击,听到关键处,眼中时而闪过锐芒,时而露出深思。当听到阿尔达班五世主动要求诛杀主战派全族,并献上那份惊人的贡品清单时,他眉梢微挑,露出了一丝与公孙墨玄当初相似的讶异。“如此说来,那阿尔达班五世,竟是真的在请降?”赢子夜听完,缓缓问道。“回殿下,经昭鞅详查,确系如此。”公孙墨玄肯定道。“其人已无半分雄心壮志,只求苟全性命于大秦羽翼之下,享乐终生。”“其所作所为,皆出于极致的恐惧与自保之欲。”“看来短期内,安息再无与我大秦抗衡之力与人望。”说着,他取出一卷以金线捆扎的厚实绢帛,正是那份阿尔达班五世亲笔签署,并加盖国玺的称臣国书副本。以及那份详细到令人咋舌的贡品清单草案!“安息皇帝承诺,待其国内稍作整顿,来年开春,冰消雪融之时,将派遣一个规模庞大,规格隆重的使团,携正式国书,首批贡品及质子,前来咸阳,朝见陛下,行藩臣之礼。”“臣离开时,已留下了部分人手,暗中确保其朝中再无强有力反对声音,此事应无反复。”赢子夜接过绢帛,展开粗略一看,尤其是那份贡品清单。纵使他心志坚定,也不禁为其中所蕴含的财富与资源而动容!这不仅仅是物质上的收获。更是安息帝国彻底臣服的象征!“好!此行不费一兵一卒,便令安息帝国俯首称臣,献上如此厚礼,更替我大秦扫清了未来数十年的西顾之忧,功莫大焉!”赢子夜合上绢帛,目光灼灼地看向公孙墨玄,语气中满是赞赏。“此等大功,本公子返回咸阳,必当向父皇重重请赏!”公孙墨玄起身,躬身谦道:“殿下谬赞。”“此皆赖陛下天威浩荡,殿下运筹帷幄,前方将士血战之功,墨玄不过一幕臣,顺势而为,略尽绵力而已。”“能为殿下分忧,为大秦谋利,乃墨玄本分!”“你过谦了。”赢子夜笑道:“有功则赏,有过则罚,此乃大秦法度。”“你的功劳,本公子与父皇,皆铭记于心,未来必有厚报!”“好了,你也一路辛苦,先下去好生歇息。”“安息后续事宜,既已安排妥当,便静候其使团来朝即可。”“而且西域诸务,尚需你的襄助。”“臣遵命,定当竭尽全力!”公孙墨玄再次行礼,告退而出。望着公孙墨玄离去的背影,赢子夜重新拿起那份贡品清单,又想起刚刚送出的关于孔雀王朝的奏报,心中一片澄明。西有安息称臣纳贡,南有孔雀可谋羁縻。经此一役,大秦的对外战略态势,已发生了天翻地覆的有利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