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连按也不用按便记在脑子里的电话号码,彻底成为了被10086拦截在外的"陌生来电"。
成绩出来,她的分数超乎寻常地高,可以报青木的吊车尾专业,如果楚睢在的话,兴许她会去的。
赵亭峥想了想,说:“我去N市吧,读A大。”她没有留在B市,转而去那座繁华而富贵迷人的新城市去度过新的生活,没有楚睢的生活。
三年,或者五年,赵亭峥心里头总有一道隐隐约约的划分线。其实她也听人说了,像楚睢那般的聪明人,大多数都选择了留在世界顶尖的高校里面,比如他读的K大,学成留下后,他的前途会光明到不可思议。赵亭峥忘掉那块破旧的诺基亚,衷心祝福他。转眼间,四年过去了。
有句话说得对,从大学毕业出来的人不一定学到了多少东西,但至少大家都学会装文化人了。
大学毕业后,她学会成为这个社会金字塔上的一个体面符号,别管有没有用,反正是体面。
“你要继续读研?"室友皱了皱眉,有些困惑,“我们学校本科毕业出去就有很不错的年薪可以拿,再读个研做什么呢,又辛苦又折腾,还不一定有用。”赵亭峥也说不上为什么,毕竟在报考大学之前,她已经做好了落榜滚回家当兵的打算了。
“先读着吧,"她笑嘻嘻道,“再问我妈要两年生活费,不要白不要。”室友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
大学四年,她们的寝室内保持着该有的距离感,也从来没人提起过家里头的背景,大家都领着一月一千块的生活费,穿着美邦和尔纯,谁也没多长角。但她偶然间瞥见过赵亭峥笔记本电脑上炒期货和股票的数字一一然后在很长一段时间以为赵亭峥沉迷于期货模拟。
她早就不用问家里要生活费了,还在距离学校几步远的寸土寸金地带租了一间很不错的两居室。
本科毕业,四年时间已经过了。
除去继续读研的赵亭峥,大家都各自奔向前程,除去六人寝的室友们,赵亭峥在大学没有交很多朋友,所以越发地形单影只。从小玩到大、打到大的朋友都在B市,赵尔夏也曾三令五申地喊她回来,赵亭峥也说不上自己为什么还不肯回去。
只是隐隐觉得那里缺了一块,如果那一块不完整,她宁愿不要。研究生的压力有些大,赵亭峥渐渐地从一杯就倒变成了无酒不欢,N市的夜生活非常繁华,这是一座没有夜晚的城市,赵亭峥有间格外喜欢的酒馆,里头卖一种很甜的鱼,别的地方都没有。
隐隐约约间,她看到一张熟悉而担忧的脸。赵亭峥眨了眨眼睛。
“什么人?"她呆呆的。
他看起来很是担心。
楚睢的脸无数次地冲到她的梦里,赵亭峥一见到他这副样子就开始呆,不好,过得太不好了,叫楚睢知道实在是丢脸,她呆呆地看着他,形状漂亮的、山狸子似的眼睛垂着,委屈起来没声儿,旁人以为这个高大的男人在欺负小姑娘。楚雎叹了口气。
赵尔夏把赵亭峥在N市的住址报给了他,以及她平素喜好出没的酒馆,回国三日,他一安置好,便赶来找她。
楚睢小心翼翼地把人抄起来,酒保有些不安道:“这位先生,请问你是她的什么人?”
躺在他臂弯里的赵亭峥抓着那条鱼不撒手,楚睢皱眉,下意识地伸手把她手里的鱼拿出来,找纸巾包了再还给她:“……是她哥哥。”酒保结结巴巴道:"哦…好,请走。”
她的房间很干净,楚睢注意到屋子里只有一双女式拖鞋,心里头不知道什么位置轻轻地松了一口气,转头把醉鬼扶到沙发上后,勉强在鞋柜中找到了一对一次性拖鞋。
穿上,楚睢去给赵亭峥煮蜂蜜水,熟稔得就像他这些年从没离开过一样,她把蜂蜜水放在冰箱,一抬手就能拿到,锅里小火咕嘟咕嘟,片刻,楚睢把水凉了一些,端给她。
醉成这样了,还眼巴巴地瞧着他。
“你怎么还不走?“她说,“该换下一场了。”楚睢叹了口气,他感觉自从见到赵亭峥开始后,就不住地在叹气,他低下头,叫赵亭峥的手摸到他的脸上,黑框眼镜换成了无框,他认真道:“你摸摸,我回来了,不走了,不是做梦,也没有下一场。”醉鬼盯着他,半响,试探地凑到他的额间,小心翼翼地亲了一口。亲了一口,尝尝,没散。
楚睢失笑,本以为这小东西浅尝辄止,不料在发现楚睢没有消失之后,赵亭峥的眼睛登时圆圆地、兴奋地睁大了。
她嗖地把自己的外套脱了。
醉鬼醉得货真价值,力气却重得毋庸置疑,登时一转攻势,将楚睢狠狠地推倒在了柔软的沙发上。赵亭峥眨了眨眼睛,凑上来咬了咬他,自言自语道:"好,活的。”
在意识到赵亭峥想要做什么时,再夺门而出已经来不及了。借酒闹事,酒后乱x,楚睢的脑中霎时间划过千万个赵亭峥醒来后悔的可能,登时擒住她向下作乱的手,咬牙道:“你想做什么?”“做你,"干脆利落,赵亭峥眨眨眼睛,“你知道我想做什么,咱们明明商量好了的。”
疯了,简直疯了。
楚睢简直不敢想那个与她“商量"的人到底说了些什么,她自小力大如牛,想干什么绝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