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吻,突然地将他拉入了无边炼狱。他本来是要向赵亭峥告别的。
大大大
楚雎不告而别了。
宿醉头痛,赵亭峥没醉到断片的程度,她记得那个空落落的吻,和楚雎仓皇告辞的背影。
“…吓到他了。“赵亭峥想。
母亲把她劈头骂了一顿,乔殊看着楚睢的背影若有所思。昨夜倒是有些借酒发疯的意思在,隔着酒杯,看着在她身边的楚睢,就那么一瞬间,赵亭峥心里头忽然就有点儿不一样的想法。有点儿像什么呢?就像是她自小养了一株花,突然间,发现那花儿原来结了枚鲜甜可口的果子,还自己一无所觉一样。所有人都知道楚睢是她的人,赵亭峥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他从小长到如今,身边没有一个能走近他的女孩子,青春情动、多情多思的年纪,他一个女朋友也没有交,身边只有她一个妹妹一-所有人都知道楚睢是她的人。楚睢从来不拒绝她,从来不会对她生气,好看的眼睛看着她时,永远专注而虔诚。
她的胃口是被他养大的,赵亭峥理直气壮地想,既然如此,他合该为这养大的胃口负责。
赵亭峥不想要他的一切,只想要他不再移开的眼睛。想到这里,她飞快地行动了起来,起身穿上衣服,啪啪地跑到了楚睢的房前,去敲敲他的家门。
不在。
里头安安静静的,没人在家,邻居看见她,出来道:“楚教授这些日子都出差去了,家里只有小楚一个,你找他有事吗?”赵亭峥皱皱眉,回家,坐在电话机前,手指稳稳地按下那个烂熟于心的号码。
嘟嘟,几声忙音,电话被接了起来。
楚睢那边的人好像很多,忙音很重,赵亭峥喂喂了两声,那边的楚睢似乎捂住了话筒,声音陡然变得清晰起来。
“喂。"他的声音隔着电流,有些失真。
“今天你怎么不在家?“赵亭峥说,“回学校了么,我能去找你么?”她满心心期待地等着楚雎的回答,不料那边的楚雎沉默片刻,道:“我出国了。”
电话中的声音陡然地一停。
楚睢垂眸,看着人来人往的登机大厅,道:“去K国,学三年,也可能学五年,担心影响你的考试,抱歉,这么久才让你知道。”那边的话音寂静得像是死了一样。
塔台温和的女声已经在提醒登机,楚睢抬起头,看着登机大厅,他知道对面的赵亭峥在听:“飞机要起飞了,等我落地,再给你回电话。”电话那头始终寂静,却没有被挂断。
他轻轻道:“毕业快乐,小峥。”
对面的电话被猛地掐断了。<1
飞机的嗡鸣带走了她的哥哥,也带走了她方才长出一点儿来的情愫。赵亭峥稀里糊涂地喝了几天闷酒,睡了几天日夜,昼夜颠倒,没有一分一秒清醒的时间,充满电能用很久的手机一次次地在昏暗房间内亮出荧光,小小的屏幕上只有一个字“楚”。
“嗡嗡一一”
坚持不懈地响了许久,又落寞下去,赵亭峥披着头发,无声无息地坐着一旁,乌幽幽的眼睛定定地看着亮起来的小小屏幕。未接来电楚99+
还有短信,飞也似的短信,小小的收件箱里只有五十个短信的位置一一不,已经不能说是短了,是很长很长的信,屏幕时不时地亮起来,楚睢的口吻,楚睢的笔触,楚睢的号码。
赵亭峥感觉这些时日她全靠这那枚忽然亮起又忽然灭掉的屏幕活着,眼睛死死地就像长在上面一样,楚睢的电话打来一个又一个,渐渐地,屏幕亮起的频率就少了很多。
直到有一天,一个电话也没有打进来。
赵尔夏见着她对出来的成绩,罕见地露了点儿笑意,飞快地就和乔殊一起选了一辆崭新的越野回来,赵亭峥早就说好的,考完她要开着车和楚睢一起出去车钥匙被她胡乱地扔在桌子上,她眼巴巴地望着重新充满电的手机,忽然有些后悔,她想,再给她打来一个吧。
再打来一个,她就接电话,保证不会中途挂掉。可是好像是下定了一个决心似的,电话始终没有再亮起了。也不是没有想过给他打回去,赵亭峥想,既然是哥哥要谋一个好前程,她有什么不能祝福的呢?打过去大哭一场,耍赖,然后他依旧是她温文又好脾气的哥,此后年节,他买了机票回到B市,大家照样能凑在一起吃饭。可赵亭峥知道不可以了。
那个醉里看真的吻,已经不可以了,这个吻令她对楚睢的爱、楚睢的欲,已经酿成了一场不可挽回的大祸,她不愿再成为那个被照顾的妹妹,她无法自作主张、自欺欺人。
楚雎不再有消息,赵亭峥倔着不肯去楚家敲门问,楚文絮有时候会看见她,然后摸摸她的肩膀,叹一口气。
人年轻时治愈伤痛的能力是很强的,因为足够年轻,所以能见的、能爱的、能恨的对象都太多,有时候惊涛骇浪,拍下来时不过一滩泥涂。赵亭峥考出了驾照,开车自己去了草原,性能优越的越野车碾过柏油大道,年轻的十八岁女孩吹着原野的风,发现自己戒断了一副外带的“胆”。诺基亚被丢在抽屉的最底层,没有去看里面的短信,手机很快就买了新的,新的电话卡装进去,赵亭峥呼朋引伴地把电话打给了每一个熟识或者不熟识的人,唯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