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当值。”司凡倏然笑了:“有意思,之后呢?”
陈家全族以残害皇嗣之罪满门下狱,姚昭仪拖着还未养好的身体跪在官家面前替外祖一家求情,官家最终只判了陈家满门抄斩,陈家旁支并未累及,事出到事终前后不过半月光景。
司凡倚着车厢壁:“真奇怪,只从你说的卷宗上的记录来看,明明有不对劲之处,感觉都还没查清楚,怎么就判了?”司道轩听到现在没忍住开口:“我就随便问问,我明白你们分析这些事情的出发点是对一切事情保持怀疑,但我怎么听着你们都是从陈同和不是罪人的角度去分析?如果那药就是他下的呢?管他是错放还是故意为之,后面所谓的药童啊、锁门啊,他也都没有人证啊!就不能是他为了逃避罪责随意攀咬的吗?”司凡稀罕地看向司道轩,要知道在现代他爹对这些是完全不感兴趣的。叶惠英偶尔还会问问她有没有什么毁三观的案子,而司道轩从来只会关心两件事,一是累不累?二是什么时候回家?
有时司凡想和他分享案子,司道轩都是摆摆手连听都不想听,就连之前与他说金乌教的事情,若不是牵涉到自己家,司道轩绝对不会多听一秒,更何况像现在这样发表起意见。
司凡待司道轩可比待楚开济有耐心多了,好气儿说道:“如果我是陈同和,我有意想用裂叶紫菀害姚昭仪,为逃避罪责我定会及时处理药渣,然后将妙昭仪流产引到旁的缘由上,反正姚昭仪这胎先前怀得并不稳当。”“也对,甚至都可以把药推给别人熬,给自己制造那、那个啥证明…“司道轩回想了下,问司凡:“不在场证明,是叫这个不?”司凡点头:“是叫这个,不过把药推给其他人熬对陈同和来说不合适。”司道轩:“为什么?”
钟惟安:“姚昭仪往日的汤药都是陈同和亲手熬煎,单是那日推给旁人,又恰好姚昭仪出事,哪怕他有不在场证明,也难逃嫌疑。”“行吧。”司道轩又问:“那要是无意的呢?”司凡:“如果我是无意的,假如药童寻我是我编造出来的事情,我不会在证词中说自己离开的那段时间锁过门。”
如果没有锁门,那在此期间会有谁进过房内无人可知,虽然自己仍会有失责之罪,但与残害皇嗣相比孰轻孰重?三岁小儿都清楚。“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儿,动机。"司凡继续说道:“陈同和的动机到底在哪儿?陈家是姚昭仪的外祖家,从姚昭仪痛失孩子后不顾身体向官家求情来看,陈家与姚昭仪的情分是很重的。而且当初宫内只有康王一位皇子,姚昭仪若是顺利诞下皇子,对陈家来说可以算得上没有半点坏处,他为何要亲手断送这些?没道理啊!”
司道轩瞧了钟惟安好多眼,直将人看得满头问号。钟惟安:“伯爷有话与我说?”
司道轩心想我可有太多话要问你了,不过现在他要说的还是陈同和的事情:“你不知道?”
他见钟惟安仍是一脸困惑,′啧′了声自己说道:“姚昭仪曾与陈同和有过婚约,两人都合过帖了,姚昭仪却被当初还是太子的官家瞧上,然后入了太子府。“还有这回事?"司凡诧异看向钟惟安。
钟惟安眼中的错愕不比她少,他之所以很快记起陈同和这个名字,也是因为当初他看到卷宗时发觉出不对劲之处。之后也曾拿着卷宗寻过楚重绣,对方只是与他说,此案是由官家盖棺定论的,让他莫要再牵扰。“都不知道吧?"司道轩莫名有些得意,原身当年酒宴不断,这事也是原身与人喝酒时听说的:“说不得陈同和就是因爱生恨,这才做了大逆不道之事。惊讶归惊讶,司凡还是反驳司道轩的话:“既如此,他一开始为何还要费尽心思给姚昭仪保胎?”
马车外的雨声逐渐小了,钟惟安垂眼说道:“如果陈同和的证词没有说谎,从他的视角来看,这或许就是一场针对他的完美剿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