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央不搭理李二凤,她和李二凤的矛盾自始至终都存在,找始皇帝没用。始皇帝这个做爹的人只会端水,说不定这水还端不平。
老话说得好,皇帝爱长子百姓爱幺儿,扶苏是长子,以前是头犟驴都不影响始皇帝爱他,现在是个六边形战士,始皇帝只会爱惨了他!
李二凤跟在子央身后,说道:“但凡你是朕的女儿早就收拾你了,你看看你整日像什么样子!曲辕犁真的好用吗?”
“我这样子和你有什么关系,我吃你的了还是喝你的了?”
“长兄和你说句话你能顶十句,谁家的小娘子像你一样,你到底是谁家的孩子,你父祖姓甚名谁?”
子央站住转头看他,冷笑说:“你不就是想知道我到底是何出身吗?告诉你也无妨,我祖上确实是食唐禄,他叫石敬瑭。之所以姓石,因为始祖是石蜡,石蜡是卫国第六任国君卫靖伯的孙子,名蜡,字石,人称公孙蜡。后人就以祖宗的字为氏,用这时候的规矩自我介绍,我出自姬姓石氏。”
她说完冷哼了一声,转身离开。
李二凤在脑子里飞快过了一遍,把贞观朝中姓石的官员先筛选一遍,他印象里没有人叫石敬瑭,然后开始从五姓七望以下的门阀和寒门中找石氏。
子央走了几步看他站着思考,冷哼一声,直接离开了。
说起祖宗,就免不了提一提“儿皇帝”石敬瑭,就是割让了燕云十六州的石敬瑭!
子央的爸爸和爷爷都骂过石敬瑭软骨头,因此老石家从不提祖宗。石敬瑭之前的石家流落到草原做了蛮夷,在很长一段时间都不是汉人,关键是做蛮夷也没做到最有名的蛮夷,日子过得相当凄惨,弱小到都不配被天可汗看一眼,一路磕磕绊绊挣扎求存,没赶上盛唐的好时候,只赶上了大唐的后期,到处一片烂泥潭。这个势力弱小的蛮夷部落才在一片乱世中在史书上落下了个名号:沙陀!
随后昙花一现,从历史中消失了。
让天可汗想破脑袋也想不到子央的祖宗还在大漠上呼吸沙子的经历,毕竟姬姓石氏是正宗的华夏苗裔,周文王的后人,不该沦落到大漠上去。
李二凤和长孙在车里说起这件事,长孙皇后说:“‘大义灭亲’的石蜡确实是石姓的始祖之一,然而石蜡的后人四处离散,谁知道她是哪一支的后人?”长孙实在想不起来,就说:“她是不是在骗人?”
李二凤点头:“也有可能。”他一直坚信子央出身富贵,能接触皇家,所以对李家的秘密知之甚详。李二凤缓缓地说:“她家的祖宗必然是在耶耶和朕坐朝的时候是个小官吏,稚奴活着的时候石家发迹,在稚奴的孙儿李隆基坐朝的时候已经大富大贵。”
长孙立即说:“说起这个,她昨天同我说,她父母有两个孩子,她还有个兄弟,比她小了六岁。他说他父母不是大富大贵,却也乘着东风攒了些家资。按照她今日的说法,我推断他父亲或许是石家的嫡出幼子,没出来做官,但是家资不菲,这不菲的家资极有可能是他祖父或者是伯父利用手段给她父亲谋取的。”
李二凤点头:“有道理。”
长孙继续说:“她是嫡长女,却没一点长姐的样子,骄纵任性,十有八九是被全家宠着。一来是骤然发迹,还是暴发新荣之家,没什么规矩不讲究教养,二来也是家族中没别的小娘子,对她格外宠爱了些。三来,石家的家长不是一般的暴发户,他能占据高位不是凭借恩宠,是有本事的,哪怕骄纵这个小娘子,却督促她读书,可见知道什么是传家立足的根本。”
最后长孙点评:“石家已经摸到了世家的门槛了。”
李二凤说:“世家的门槛可不是那么好摸的,你明天带着纸去找她,看看她写字如何?读书可以听到几句随意卖弄,但是练字却要长年累月地练习下去,笔墨纸砚花费的不是一笔小钱,寒门小户不会把多余的钱财拿去供养女儿的。”
子央回去后阳泉公主她们已经被长孙皇后打发了,子央就开始无聊起来。一天只吃两顿饭,这几天顿顿烤肉,看到肉都烦。吃点素的,她一口好牙差点因为嚼煮熟的麦子而嚼碎,最后没事儿可干,在床上翻来覆去,在席子上学爬虫,觉得这样的日子再过一个月自己肯定疯。
次日长孙皇后来了,带了一刀纸给子央,在眼下的秦国来说是一刀纸已经是厚礼了。
子央看到她进门,把头撇一边,当没看见。
长孙皇后对她这点小脾气非常包容,就说:“你大兄说你在这里闷,让我给你送点纸来,你回头写写画画,也有解闷的事做。”
子央说:“你不要替他说话,他才没有那么好心,你自己送来的就说自己送来的,我又不是糊涂蛋,能明辨是非。”
“既然被你看出来了,就不要不理我了,我今儿来他不知道,咱们一起说说话吧。你在这里孤独,我何尝不是呢,我到现在都没回过娘家,路上遇到了王翦老将军,每次都是匆匆打招呼,话都不敢多说几句,就怕被看出来了。”
“你们不是有什么系统老神仙吗?”
“良人说老神仙把我们带来后就走了,我们虽然有老神仙恩赐关于扶苏王夫人的记忆,可这没什么用,还是觉得疏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