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发!”
随着李钰一声令下,洒满了火油的六艘大船和五十艘小船以及港湾内的所有小船全都驶出,从侧翼朝着镇海卫而去。
此刻海面上朝廷水师和镇海卫已经交上了手。
炮火声震天。
轰轰轰!
镇海卫的黑色战舰排成两列纵队,利用侧舷那密密麻麻的红夷大炮,对着朝廷水师一顿狂轰滥炸。
他们的炮火射程极远,且威力巨大。
每一轮齐射,海面上都会腾起无数巨大的水柱,仿佛蛟龙出海。
咔嚓——!
一艘广东水师的先锋战船被一枚重型实心弹击中侧舷。
坚固的船板如纸糊般破碎,木屑横飞。
巨大的冲击力直接将船身撕开一个大口子,海水疯狂倒灌。
“将军顶不住啊!他们的炮打得太远了!咱们的炮根本够不着!”
旗舰上,副将一脸焦急。
“这才半个时辰,咱们已经沉了八艘船了!再这么打下去,还没靠近就全完了!”
秦孝渊站在指挥台上,身披重甲,面容冷峻。
对方除了炮火迅猛外,也训练有素,一直保持在远距离,不给他们开炮的机会。
相当于朝廷水师只能等着被动挨打。
他深吸口气,沉声道:“升血龙旗!”
副将一愣,随即一咬牙下令升旗。
血龙旗是大景朝的特殊旗帜,一旦升起就表示有进无退,血战到底!
沉闷的号角声吹响。
秦孝渊怒吼“快船突击,给老子贴上去打!”
大船机动性不够,只能让百料船突击,贴近了进行跳帮战。
朝廷水师看到血龙旗,全都呐喊一声,爆发出血勇,一直被打挨打,让他们也憋了一肚子气。
数十艘百料船混合着其他小型快船脱离主力舰队,朝着镇海卫发动冲锋。
距离一旦拉近,镇海卫的射程优势便不再明显。
朝廷水师的佛郎机炮和虎蹲炮也开始发威,双方进入了惨烈无比的近距离炮战和接舷战。
“轰!”
一艘浙江水师的福船在被击沉前,奋力打出了一轮齐射。
几枚链弹呼啸而出,虽未击沉敌舰,却扫断了对方的桅杆和缆绳,让那艘黑色战舰瞬间失去了动力。
整个海面到处都是密集的炮火声,朝廷水师这悍不畏死的打法,让镇海卫的大船也有了损失。
不过相比起朝廷水师,镇海卫的损失可以说很小。
此时,海战已经进行到了最胶着,最血腥的时刻。
朝廷水师和镇海卫的战船犬牙交错。
彼此之间不断地用炮火和血肉互相消耗着对方的生命。
海面上,到处都是断裂的桅杆,破碎的船板,以及在血水中沉浮的尸体。
就在这片如同炼狱般的战场侧翼,一支舰队,借着硝烟的掩护,悄然逼近。
铁牛站在最前面的船头,脸色冷峻。
在他身后,是数百名手持火把、眼神决绝的海盗。
“都听好了!待会儿点火之后,船不停,火不灭!
谁他妈敢中途跳船,老子先把他脑袋拧下来,明白吗?”
铁牛瓮声瓮气地吼道。
“明白!”
海盗们大吼,虽然铁牛只是李钰的护卫,但所有人对他都和敬畏。
无他!
太强了!
哪怕是他们公认的最强者黑鲨,在铁牛手中也走不过几招。
而且铁牛一手射术,更是让这些海盗惊为天人。
罗四海的四石强弓,自从获得后便没人能拉开,唯有铁牛能拉动。
因此除了李钰外,这些海盗都很听铁牛的话。
当舰队已经能够看到镇海卫的侧翼时,铁牛猛地举起手中火把。
“点火!”
一声令下,早已待命的海盗们立刻将手中的火把,扔进了船头那堆满了干柴和油脂的引火物之中。
“轰——!!”
火焰瞬间冲天而起,将整个船头吞噬。
紧接着,身后五艘大船,五十艘装满干草的小船同时引燃。
这一刻,这支舰队变成了由火焰组成的火船,在海面上异常耀眼。
借着强劲的东南风,这支卸去了沉重的火炮,载重量大减的舰队。
如同脱缰的野马,带着熊熊大火和滚滚黑烟,疯狂加速,直扑镇海卫的侧翼。
“报——!!侧翼发现火船!距离八百步!正在全速逼近!”
镇海卫旗舰“镇海号”上,瞭望手看到高速逼近的火船,声调都变了。
端坐在船楼内指挥战斗的镇海卫统帅段天赐,闻言眉头一皱,快步走出船楼。
即便不用千里镜也能看到海面上那几十个巨大的火团正破开海浪,笔直地朝着这边冲来。
“火攻?”段天赐眼中闪过一丝不屑。
“想用这种江湖伎俩冲击我镇海卫的舰队?真是愚蠢!”
“传令下去!左翼舰队,分出十艘战船,调转炮口!
给我把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