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瑛和李瑶带着李琚的意志离开曜仪城,悄然运转起来。
与此同时,武惠妃也在朝堂之上悄然铺开了一张大网。
短短一日光景,偌大的洛阳城,便如同一个蓄势待发的火药桶。
只待一点火星,便将轰然引爆。
在这股席卷全城的暗流之下,时间悄然流逝。
翌日清晨,一缕晨光艰难地穿透寿王府上空沉郁的阴云,悄然洒落进后院的寝室。
经过太医们彻夜不眠的救治,李琩的伤势终于稳定下来。
好消息是,李琩虽伤重濒危,终究被太医院几位医术精湛的太医从鬼门关拉了回来,并且,就连至关重要的生育能力竟也勉强保住了。
而“保住了生育能力”几个字,于武惠妃而言,不亚于天籁,几乎要令她喜极而泣。
因为,保住生育能力,就意味着李琩保住了争夺储位的根本资格
毕竟,身为龙子,能否诞育皇嗣,开枝散叶,是承继大统不可或缺的一环。
只要这根本还在,纵使日后体弱,亦不至于彻底出局。
武惠妃欣喜的同时,更是恨不得让李琩立马就起来给她表演一个现场做填空题,以此来安她的心。
奈何李琩现在起身都费劲,她尽管心急,却也只能作罢。
而同样庆幸不已的,还有几位在武惠妃九族消消乐的威胁下,耗尽心力的太医。
李琩救回来了,也就意味着他们的九族保住了,真是不幸中的大幸,值得庆祝
当然,有好消息,自然就有坏消息。
坏消息是,李琩被李琚生生打断的两根肋骨,断骨当时便已刺入肺腑。
太医虽拼力将其复位,性命无虞,但这重伤的肺腑,注定将伴随李琩一生。
往后的岁月,他怕是难脱病弱之躯了。
对于这个结果,武惠妃倒是很快就接受了。
毕竟成为病秧子,总好过彻底沦为废人,只要能给她继续生孙子就行,反正皇位嘛,儿子坐,孙子坐,只要是她的血脉,谁坐都一样。
“娘娘!”
就在武惠妃的心情从大悲过渡到小悲之时,忙碌了一夜的心腹牛贵儿也终于匆匆赶回。
武惠妃回过头,看着风尘仆仆的牛贵儿,不禁眉心微蹙,朝他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牛贵儿见状,扭头看着榻上昏沉低吟,下身裹着厚重药布的李琩,赶忙压低声音:“娘娘,李相命人带了话过来。”
听见是李林甫差人带话过来,武惠妃总算面色稍缓,低声道:“出去说。”
“是!”
两人悄声退出卧房,来到寂静的庭院。
牛贵儿不敢耽搁,躬身禀报:“娘娘,李相传话,言道他已连络御史台,将在今日朝会上以‘十恶’重罪弹劾光王。不过太子一脉,亦非坐以待毙之辈,恐不会轻易就范。是以李相请娘娘早做绸缪,此事或难一蹴而就。”
“难一蹴而就?”
听见这话,武惠妃先是一愣。
紧接着,一股邪火猛地窜上心头:“放屁,那贱种残害手足,悖逆人伦,铁证如山,如何不能一蹴而就?”
她怒声骂着,胸中怒火翻腾。
牛贵儿不敢接话,只能将头低在尘埃里。
武惠妃眼中血丝密布,狠厉之色一闪而过。
随即猛地看向牛贵儿,怒声道:“去给李林甫传话,告诉他,本宫不管他用什么手段,必须让那贱种身败名裂,永坠囹圄,永绝后患!”
“是!”
牛贵儿浑身一个机灵,不敢有丝毫迟疑,领命后疾步离去。
目送牛贵儿走远,武惠妃胸中那股郁结之气仍旧难以平复。
想要回去房间里看一下儿子,又忧心朝堂上是否会出什么变故,只得在院中焦躁踱步。
可惜,朝会上的消息,注定没那么快传来,她只能强迫自己转移注意力。
她深吸口气,压下心中的躁动,转头看向一名随侍听用的内侍,问道:“杨氏那边,可有消息传来?”
内侍刚准备应声,却不料院外忽地传来了一阵急促慌乱的脚步声。
紧接着,杨洄的身影几乎是连滚带爬的冲进了小院。
武惠妃看着杨洄冠歪发散,涕泪横流,完全没有半分世家子弟威仪的样子,不禁下意识后退一步,眼中浮现几分不满。
但还不待她出声询问,杨洄已经朝她扑了过来,未语先哭嚎出声:“娘娘,娘娘!大事不好,蒲州房蒲州房那群混帐,他们他们反了天了!”
“蒲州房反了?”
听闻此言,武惠妃瞳孔骤然收缩,一股不祥的预感瞬间浮现心头。
她急忙厉声呵斥:“嚎什么丧?给本宫说清楚!”
杨洄被这声厉喝吓得一哆嗦,哭声噎在喉咙里,赶紧断断续续的说起昨日蒲州房与主支决裂之事。
“臣臣奉娘娘懿旨,随同七叔公召蒲州房杨玄璬,杨玄圭过府本意是晓以利害,逼他们就范可那杨玄璬他他竟敢唾骂唾骂娘娘颠倒黑白,说祸根在寿王而不在玉环,还还骂主支是是依附娘娘的软骨虫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