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梅呈安说话。
这位勋贵转头手持笏板,朝赵官家拱手,“官家,污蔑勋贵,构陷忠良乃是大罪,请陛下夺其官位,收其功名!”
“滑天下之大稽!”
有文臣出列,抬手对着赵官家一指这名勋贵,“东昌伯如此激动站出,臣看他就是心虚!”
“整个汴梁城谁不知道他东昌伯的妻妹,乃是保宁伯夫人小佘氏?”
“想必东昌伯自然是知晓自家妻妹所作所为,如今站出来先声夺人,好替妻妹掩盖罪行!”
听到这话,梅呈安顿时明了。
站出来这名勋贵是东昌伯杨润,而他的夫人正是毒妇小佘氏的亲姐姐大佘氏!
佘家本来也是勋贵家族,但因为佘家上代家主,佘氏姐妹父亲兵败,致使朝廷八万大军全军复没,因此而被削爵。
为了家族能够延续,有朝一日重回勋贵之列,就把两个庶女分别嫁到了东昌伯府,保宁侯府。
大女儿嫁给东昌伯府庶出次子为正妻,而这位次子就是杨润。
这家伙比较幸运,家里嫡子,庶长子,两位兄弟都陆续战死沙场。
家里只剩下了他一根独苗,再加之他在边关颇有战功,最后继承了家里爵位,颇受勋贵集团重视。
算是这几年中最新崛起的勋贵!
这家伙和夫人大佘氏感情极好,也因此没少照顾落魄的保宁伯府。
如今梅呈安站出来状告,他自然是要维护亲戚。
最关键杨润是担心梅呈安状告,纯粹是江左系的阴谋,真正目的是针对他!
“你简直血口喷人!”
杨润怒瞪驳斥他的文官。
那文官也丝毫不示弱,对着他冷笑连连,“东昌伯别激动!状元郎状告保宁伯夫妇,咱们得就事论事,让人家把话说完嘛!”
“好……”
杨润转头怒视梅呈安,“你说保宁伯江守业宠妾灭妻,小佘氏毒杀正妻!”
“可据我所知保宁伯与小佘氏相敬如宾,家中未有妾室,何来宠妾灭妻?”
“你说小佘氏毒杀正妻,这更是无稽之谈,谁不知道保宁伯府正妻就是他小佘氏……”
杨润说的义正言辞,故意不在提小佘氏草菅人命,想刻意忽略了这点!
因为小佘氏有前科,当年江守业就是因为小佘氏私放印子钱,逼良为娼,才因此被以管教不严降爵!
那次冒出来的动静可不小,杨润在边关也听说过,所以还真怕小佘氏狗改不了吃屎!
至于梅氏之死,当初没拿这个做文章,梅氏又不善交际,本来就没多少人知道还有这位大娘子,如今又过去这么多年,大家自然也就忽略了!
几乎所有官员,勋贵,记忆中江守业只有正妻小佘氏……
连带着当初死了嫡子的事儿,也都没了印象!
“梅卿你如何说?”赵官家看向梅呈安。
“回禀官家!保宁伯尚为保宁侯时,有正妻大娘子梅氏,小佘氏只是妾室,她仗着江守业宠爱拿了官家权,趁江守业前往边疆毒杀梅氏……”
杨润脸色一沉开口打断梅呈安,“你非保宁伯府之人,又怎知这些?”
梅呈安扫了他一眼,“在下梅呈安,原名江昭,乃保宁侯府嫡子,生母正是梅氏!”
“当年我被小佘氏关进柴房,生母被毒害,一心想替母亲讨还公道!可江守业受小佘氏挑拨,对我庭丈,把我开除宗籍,逐出侯府!”
“我险象环生,可那小佘氏仍不肯放过我,派人设计打探我的位置,被我提前发现假死脱身!”
“你说我知不知道?”
轰……
刹那间。
宣政殿上炸开了锅。
文武百官听完梅呈安的讲述,都是目定口呆,私下相互议论。
赵官家更是瞪大眼睛,很是震撼。
杨润被梅呈安说的一愣,眉头瞬间紧皱:“你……谁能给你证明……”
“当日我假死脱身,幸得恩师晏章帮忙,才得以登船前往扬州,投奔姨母入梅氏宗籍,进梅氏族谱!”
晏章当即站出列,从袖口中掏出早就准备好的奏疏。
“梅呈安所言臣能证明!而且臣早有探查保宁伯府仆人能做人证,他们口述被臣整理成册,请官家预览!”
梅呈安进京后不久,就找他说明了自己要今日之事。
作为恩师晏章自然答应,且安排人手调查搜集人证。
宦官把奏疏呈送到了赵官家手中。
梅呈安对赵官家拱手,“今日梅呈安只想替生母讨还公道,还请官家替臣做主!”
龙椅之上,看完奏疏的赵官家,已经确认梅呈安所言不差。
梅呈安的讲述让他想起了幼年的自己,也是生母死的不明不白。
小小年纪独自在这皇宫中生存,登基之后更时刻被太后所压制,无法坐稳皇位。
等后来亲政,派人探查生母死因,得知乃是太后下手毒杀,却因要维护皇帝孝道,不能替母亲报仇。
如今梅呈安的经历与他如此相似,令赵官家很是心疼,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