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章回顾:陈宇在海鲨仓库揪出“夜莺”的钢笔线索,施尔昌爬通风管冻得腿疤疼。
2月5日清晨,天津港刮着夹雪的海风,治安岗亭的煤炉没生透,小李(群众科科长)攥着“工人联防队”报名表,鞋上沾着码头的冰碴——岗亭外,搬运工扛着货箱来回跑,鱼腥味裹着冷风往亭子里灌。)
“报名联防队?算了吧!”老张的吼声从货堆后传过来,他攥着空钱袋(昨晚被偷了工资),指节捏得发白,“去年旧警察也搞‘联防’,最后还不是帮走私的收好处?俺们工人的钱,就是被他们‘联’没的!”
周围的工人都停下手里的活,有人跟着附和:“就是!别来骗俺们出力气,最后连粮票都保不住!”
小李手里的报名表被风吹得卷边,他耳尖泛红,却没把表收起来:“老张,您先别气,您的钱袋丢在哪?俺帮您找,找不到俺赔您!”
老张愣了下,指了指煤堆旁的缝隙:“昨晚在这歇脚,醒了钱袋就没了——里面有俺半个月的工资,还有3斤粮票,是给娃换奶粉的。”
小李立刻蹲下去,指尖抠进煤堆的缝隙(煤渣蹭黑了指甲),嘴里念叨:“您别急,缝隙窄,小偷说不定没拿干净。”
蹲了十分钟,小李的手指突然碰到硬纸片——从缝隙里拽出来,是张10斤的全国粮票,边角磨破,还沾着煤末。
“老张!您看这是不是您的?”小李举着粮票,手冻得发僵,却笑得嘴角弯起来。
老张凑过来,摸了摸粮票上的印记(他画的小叉):“是俺的!可俺的钱袋呢?”
小李没停,继续往缝隙里抠——又摸出个空钱袋,拉链被扯坏了:“钱可能被小偷拿走了,但粮票找回来就好,娃的奶粉没耽误。”
他突然想起什么,从内兜掏出自己的粮票(也是3斤,叠得整整齐齐),塞给老张:“这3斤您先拿着,俺家这个月够吃,等抓到小偷,再把您的工资要回来!”
老张攥着粮票,指尖蹭过磨破的边角,突然别过脸——他胳膊上的旧疤(被旧警察打的)泛着红,却没再骂。
“小李同志,俺帮您看岗亭吧!”王婶(卖海货的)突然拎着账本跑过来,账本被海风刮得散页,“您去帮老张找钱,俺在这守着报名表,没人敢乱拿!”
小李刚要推辞,王婶已经把账本往岗亭桌上放:“昨晚俺的账本被风吹到海里,是您跳下去捞的,现在该俺帮您了!”
他心里一暖,往煤炉里添了块煤:“那您别冻着,炉子里的火能烤手。”
接下来三天,小李没再提“报名”的事——
第一天,帮王婶把海货筐挪到避风处,怕冻坏带鱼;
第二天,帮修手推车的老李拧螺丝,手指被扳手磨出红印;
第三天,帮丢工具的小王找锤子,在货箱底下蹲了半小时。
岗亭外的报名表,渐渐有人停下来看,没人再骂。
“小李同志,俺报名。”老张的声音在清晨的雾里响起来,他手里攥着支旧钢笔(笔尖有点歪),“但俺有条件——巡逻时不能像旧警察那样凶,商户晚关门是因为要等晚归的工人,别催他们。”
小李赶紧把报名表递过去,笔尖蘸了点墨水:“您的条件俺答应!联防队就是工人自己的队,得听大家的。”
周围的工人也围过来,有人喊:“俺也报名!俺会修锁,能帮着看仓库!”
“俺也来!俺力气大,能帮着抓小偷!”
不到半小时,报名表就填满了名字,小李数了数——23个工人,有搬运的、修工具的、卖货的,啥工种都有。
他把报名表揣进怀里,贴着暖炉似的胸口:“谢谢大家!咱们明天就开始巡逻,先帮大家干活,再查小偷!”
可这天傍晚,岗亭外突然吵起来——联防队的小王(刚退伍的兵)拽着王婶的带鱼筐:“您咋还不关门?规定6点关,现在都6点半了!”
王婶红着眼,把筐往回拽:“俺要等晚归的工人,他们下工晚,就等着买俺的带鱼回家炖!你催啥催!”
小王攥着筐绳,脸涨得通红:“规定就是规定,不能乱改!”
小李赶紧跑过去,先把小王的手掰开:“小王,王婶等工人是好心,咱们的规定是为了大家方便,不是给大家添堵。”
陈宇刚好来岗亭,听见吵架声,也走过来:“小王,你得给王婶道歉。治安不是靠凶,是靠帮——你想想,要是你晚归,没带鱼吃,心里咋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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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王的耳尖泛红,对着王婶鞠了一躬:“王婶,俺错了,不该催您关门,您想等多久就等多久。”
王婶笑了,从筐里拿出两条带鱼:“给你,回家炖着吃,别冻着。”
陈宇蹲在岗亭里,摸了摸煤炉里的火(还热着),对小李说:“你们的联防队办得好,‘先帮后管’比啥都管用——我刚收到通知,要筹备天津公安学校,你们的经验,说不定能写进教材。”
小李眼睛亮了,从怀里掏出那张磨破的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