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章回顾:陈宇攥着汤姆的银杆钢笔,在公安局会议室标红海鲨的5个仓库。
孙大海揣着补好扣子的旧警服,提前去接海鲨的瞎眼娘。
1月10日清晨,天津港飘着碎雪,施尔昌裹着灰棉袄,腿上的旧疤贴满林悦配的草药膏,手里攥着仓库通风管草图——是老王熬夜画的,标着“管口仅容瘦人过”。)
“别过来!再走一步,我炸了仓库!”海鲨的吼声从仓库门后传出来,手里攥着根黑引线(绑在炸药包上),另只手揪着老周的儿子——小周才12岁,棉袄领口被扯得变形,脸冻得发白。
旁边还绑着个工人,是负责看仓库的老李,胳膊被绳子勒出红印,嘴里塞着布条,只能“呜呜”哼。
陈宇站在仓库外的南洋木柱子旁,指尖摸过柱子上的划痕(海鲨刚靠过,留着黑棉袄的毛絮),突然眼尾发紧(闪回触发)——
碎片裹着灰尘:海鲨蹲在仓库里,指着天花板的铁网通风管,骂手下“这管子口小,只有瘦的能爬,以后跑风就从这走”;却没看清通风管具体位置,只记得管口对着军火箱。
“海鲨,有话好说,别伤孩子。”陈宇放缓声音,目光盯着他手里的引线,“你娘还在码头口等你,她说想跟你吃碗热馄饨。”
海鲨的手颤了下,引线晃了晃:“别骗我!我娘早不认我了!你们抓我,就是想抢我的货!”
“我去爬通风管。”施尔昌凑到陈宇耳边,声音压得低,“我110斤,1米7,刚好能过——上次在鸭绿江爬冰洞,比这管子还窄。”
他踩着仓库外墙的砖缝往上爬,雪粒掉进衣领,冻得脖子发紧。
爬到离通风管还有半米时,腿上的旧疤突然抽疼(鸭绿江的流弹疤,被冷风激得发麻),他闷哼一声,手赶紧抓住砖缝,才没掉下去。
“小心点,管口有铁网,用我给你的钳子剪。”陈宇在下面递眼神,手里攥着八一式马步枪(怕海鲨突然开枪,随时准备掩护)。
施尔昌掏出钳子,慢慢剪开铁网——铁锈渣掉进脖子里,刺得痒,却不敢抬手挠。
刚钻进通风管,就听见仓库里传来海鲨的骂声:“我知道你们有人爬管子!再动,我先捅死这孩子!”
他赶紧趴在管里不动,灰尘掉进眼睛里,只能眯着眼往下方看——终于看见通风管正对着军火箱,小周就绑在箱子旁边,离海鲨只有三步远。
“三儿!娘在这!”仓库外突然传来拐杖点地的声音,海鲨的娘被孙大海扶着,瞎眼朝着仓库方向,手里攥着个布包(装着海鲨爱吃的糖糕)。
“你别骗我儿!他要是好好的,就出来跟娘说句话!”老太太的声音发颤,拐杖戳在雪地上,留下一个个小坑。
“娘知道你不是坏人,是被人逼的——跟公安同志认个错,娘还做你爱吃的糖糕。”
海鲨的身体突然僵住,攥引线的手松了半分——他娘的声音,他从小听到大,就算瞎了,也能听出那股子颤劲。
“娘…你咋来了…”海鲨的声音哑了,眼尾泛红,突然吼:“你快走!这里危险!”
“我不走!”老太太往前挪了两步,孙大海赶紧扶着她,“你不出来,娘就一直站在这,雪再大,娘也等你。”
仓库里的老李趁机挣扎,嘴里的布条掉了,喊:“海鲨!你娘都来了,别执迷不悟了!特务拿你娘威胁你,公安同志会护着你娘的!”
海鲨分神的瞬间,施尔昌在通风管里深吸一口气——腿疤还在疼,却攥紧拳头,猛地往下跳!
“砰”的一声,他刚好落在海鲨身后,左手勾住海鲨的胳膊,右手一拳砸在他的手腕上——“当啷”,海鲨手里的引线掉在地上,枪也滑了出去。
“抓住他!”陈宇趁机冲进来,赵刚跟着扑上去,按住海鲨的肩膀,把他按在军火箱上。
小周吓得哭了,施尔昌赶紧解开他的绳子,摸出兜里的糖(林悦给的,让他备着哄孩子):“别怕,叔叔带你找你爹。”
海鲨趴在箱子上,突然哭了,声音闷得像堵着棉花:“我不是想走私…国民党特务拿我娘的眼睛威胁我,说我不运鸦片和军火,就把我娘的另只眼也弄瞎…我没办法啊…”
孙大海扶着海鲨的娘走进仓库,老太太摸过海鲨的脸,指尖蹭到他的眼泪:“三儿,娘不怪你,怪娘没看好你。”
陈宇蹲下来,捡起海鲨掉在地上的枪——是美式步枪,枪托上刻着个“鲨”字。他又摸向军火箱,突然摸到个硬东西——是支银杆钢笔,刻着“a1949”,和汤姆的钢笔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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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钢笔是谁给你的?”陈宇举着钢笔,凑到海鲨眼前,“是不是‘夜莺’?”
海鲨的眼突然直了:“是…是他!他说只要我帮他运西药,就不伤害我娘…这钢笔是他给的,说以后接头用。”
施尔昌从通风管里爬出来,身上沾满灰尘,却笑着举着个纸包:“还找到这个!是‘夜莺’要的西药清单,上面标着‘运往香港转台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