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乾祐丹田气海之内《万涡归流诀》修出的青色法力,便裹挟着那方“熔玉锋”仙基的鎏金色光华,尽数涌入剑身。
嗡——
剑身剧震,原本青光流转的剑刃之上,鎏金色光焰自剑格处蔓延而上,与剑刃本身的青光交织缠绕,最终在剑尖处,凝聚成一道金青色剑芒。
那剑芒凝若实质,锋锐之意透出,将周遭的空气都切割出细密的波纹。
去。
池乾祐心念微动。
那道金青色的剑芒脱离剑身,后发先至,只在空中留下一道笔直的轨迹,朝着那道仓惶逃窜的黑烟,径直斩去。
正化作黑烟遁逃的苍老巫修,只觉身后有道锋锐已将他牢牢锁定。他不敢回头,只将全身残存的法力,尽数灌入手中那面挂着七颗干瘪头颅的法幡之内。
法幡无风自动,七颗头颅的双眼之中,同时流下污秽的血泪。
数道浓郁的血雾自幡面之上喷薄而出,织成漫天血网意图阻挡那追魂夺命的剑气。
然而,这歹毒无比的血巫之术,在那道金青色的剑芒面前,却脆弱得不堪一击。
嗤啦!
剑芒迎风暴涨,瞬间变得大如船帆,其上流转的鎏金光焰只是轻轻一触,那张血网便被点燃,在尖锐的嘶鸣声中,化作缕缕青烟消散。
剑芒去势不减,瞬息之间便追上了那道黑烟,自其后心,一穿而过。
“啊——”
一声凄厉至极的惨叫,自那黑烟之中传出,却又戛然而止。
那团黑烟在半空中猛地一滞,而后便被那股无物不熔的革金之力,由内而外地彻底绞碎,化作漫天血雾,纷纷扬扬地洒下。
只馀下一颗死不暝目的头颅,自半空中滚落,掉在泥地里,那双浑浊的眼瞳之中,还凝固着最后一刻的难以置信。
池乾祐看着青蛟剑上缓缓敛去的金青色光华,又内视了一番自己的丹田气海。
气海之内,已是几乎空空如也。
方才那一剑,几乎抽干了他体内所有的法力。
这一剑的威势,固然惊人,可这法力消耗,也同样惊人。
池乾祐心中对自己如今的实力,有了更为清淅的认知。
倚仗着这方县守之位假借而来的“熔玉锋”仙基,他确实拥有了能够斩杀练气中期修士的攻伐手段。
可这手段,也仅限于一击。
一击之后,自己便会法力耗尽,再无还手之力。
若是面对一名练气巅峰的修士,对方只要能挡下自己这开场的一剑,那死的人便会是自己。
说到底,自己依旧只是个练气初期的修士。
仙基是借来的,终究不是自己的根基。眼下打磨自身修为,尽快从练气初期突破至中期,才是重中之重。
想来,到了练气中期,自身法力更为深厚,怎么也能支撑自己挥出两三道这般的剑气。
池乾祐收敛思绪,身形缓缓落在那颗巫修的头颅旁。
他伸手一招,那老巫修腰间挂着的一个毫不起眼的布袋,便飞入他的手中。
神识探入其中一扫。
布袋里除了一些散发着血腥气的祭品与几件粗劣的巫器之外,便只剩下寥寥七八枚灵石,在角落里散发着微弱的灵光。
池乾祐不由得摇了摇头。
果然,这等郡守府指派下来的任务,大多是吃力不讨好。
清剿邪修,扬的是郡守府的威名,于自己而言并无多少实利。
他将那颗头颅与储物袋一并收好,目光投向了那座仍在散发着幽光的血祭阵法。
没有了巫修的主持,阵法的光芒正在缓缓黯淡。
池乾祐屈指一弹,一道青色法力飞出,将那阵法彻底摧毁。随后,他转身,朝着山坳的另一侧走去。
方才斗法之时,那些胎息境界的巫修见势不妙,早已四散而逃。
此刻的山坳之中,只剩下那数十名被捆绑的凡人妇孺,一个个蜷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她们看着池乾祐走来,眼神之中满是待宰羔羊一般的恐惧。
池乾祐走到她们面前,声音平缓地开口。
“你们是何处人士?”
一名看起来年岁稍长的妇人,壮着胆子抬起头,声音颤斗地回答。
“回……回禀仙师,我等……我等是木鹿寨的人。”
“木鹿寨中,可还有活口?”
那妇人闻言,眼神中的光彩彻底黯淡下去,泪水无声地滑落。
“没了……都没了……”
“寨子里能动的男人,都被那老魔头抓去血祭了,剩下的……剩下的也都……”
妇人泣不成声,其馀的妇孺,也跟着发出了压抑的哭泣声。
池乾祐沉默片刻。
陆横一死,木鹿寨群龙无首,陷入内斗,最终竟落得这般被邪修屠戮殆尽的下场。
修仙界中,一个势力的倾复,往往只在朝夕之间。
他从储物袋中取出数张空白的符纸,指尖之上,一缕鎏金色的法力流转,在那符纸上各自画下了一道简单的符文。
他将这些附着了“熔玉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