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风拂过,青黎镇外的灵田掀起金色的麦浪。
一望无际的灵谷穗子,被饱满的谷粒压弯了腰,在日光下闪铄着喜人的光泽。
镇中新建的几座大仓,早已被堆得满满当当,凡人耕种的田地,亦因妖兽血肉的滋养,获得了远超往年的收成。
回春堂的名声,随着那能强健凡人体魄的“血食汤”一同,传遍了镇子内外,每日都有流民慕名而来。
镇中新修的防御工事,已与地下的信道彻底连为一体,构成了一张密不透风的网。
一切都在向着好的方向发展。
池乾祐站在镇事堂的二楼,俯瞰着下方街道上的人来人往,看着孩童在巷陌间追逐嬉闹,脸上露出了久违的安然。
就在此时,一名池家子弟自镇外匆匆而来,将一封来自郡城的信函,躬敬地呈了上来。
信是郡守府的书记官所写,言说郡守大人已于一月前启程,开始巡视三处备选的县府之地。
池乾祐看完信,指尖法力微动,信纸便化作飞灰。
时机,到了。
他转身,对着堂内正在整理卷宗的卫延与徐坤等人开口。
“传我之令,三日之后,于镇前广场,举办秋收祭典。”
卫延闻言,停下了手中的笔,抬头看向池乾祐,眼中带着询问。
池乾祐的目光扫过众人,声音沉稳。
“其一,是为庆贺丰收。”
“其二,”他顿了顿,声音加重,
“我要将县府之争一事,公之于众。青黎镇上下,当拧成一股绳,为自己,也为子孙后代,争一个前程。”
“其三,祭典之上,当以新猎的妖兽为主祭品,献予护佑我青黎镇的池家阵法,以求风调雨顺,永保安康。”
最后这一条,才是池乾祐此举最深层的目的。
卫延与徐坤对视一眼,皆是躬身领命。
“我等遵命!”
消息传出,整个青黎镇都沸腾了。
这不仅是一场庆贺丰收的盛典,更是一场关乎所有人未来的誓师。
家家户户都行动起来,将家中最好的食物拿出,将屋舍清扫得干干净净,准备迎接这场前所未有的祭典。
三日后,清晨。
青黎镇镇事堂前的广场,早已是人头攒动。
广场中央,一座新筑的高台拔地而起。
台上,一头新猎的、体型巨大的蒙特内哥罗猪妖尸被端正地摆放在祭案之上,旁边堆放着小山般的金黄灵谷,瓜果牲畜,琳琅满目。
镇民们携家带口,脸上洋溢着发自内心的喜悦与期盼。
孩童们在人群中穿梭打闹,被大人笑着拉住,叮嘱着不可冲撞了祭台。
身着一袭崭新青色正装的池乾祐,在卫延、柳石等人的簇拥下,缓步走来。
他面容肃穆,一步步登上高台。
原本喧闹的广场,安静了下来,数千道目光,齐刷刷地汇聚在他的身上。
池乾祐的目光,缓缓扫过台下那一双双质朴而充满信赖的眼睛。
他看到了那些熟悉的面孔,也看到了许多因听闻青黎镇安稳而新近投奔来的流民。
他清了清嗓子,丹田气海内的法力微微鼓动,洪亮而清淅的声音,传遍了广场的每一个角落。
“青黎镇的乡亲们。”
“自兽潮起,至今已近一年。”
“这一年,我们经历了太多。我们曾眼睁睁看着亲人邻里,丧生于妖兽之口。我们曾在地道之中,忍饥挨饿,计算着每一粒米粮。”
“我们曾绝望,曾恐惧,曾以为看不到明日的太阳。”
台下,许多经历过那段黑暗岁月的人,眼框都红了。
“但是,我们没有倒下!”
池乾祐的声音陡然拔高。
“我们拿起刀剑,守住了自己的家园!我们开垦荒地,种出了足以养活所有人的粮食!我们救死扶伤,让每一个来到青黎镇的人,都有一个安身立命之所!”
“今日,我们站在这里,不是为了眩耀什么,而是要告诉所有人,告诉这片天地,我们青黎镇,挺过来了!”
“对!”
不知是谁先喊了一声,紧接着,山呼海啸般的欢呼声,自人群中爆发开来,直冲云宵。
池乾祐抬起手,虚虚一压。
待到声浪稍歇,他继续开口,将话题引向了更深之处。
“然而,安稳只是开始。乡亲们,你们可愿世世代代,都蜷缩于这大山一角,为了一口吃食而奔波劳碌?”
“不愿!”
台下,有人大声回应。
“你们可愿自己的子孙后代,再经历一次兽潮那般的浩劫,连性命都无法自主?”
“不愿!”
这一次,是数千人齐声的怒吼。
池乾祐满意地点了点头,他要的,便是这股气。
“郡守府已有恩旨,欲在大青山南麓,重建县城。我青黎镇,便在备选之列!”
此言一出,人群中先是一静,随即爆发出比方才更为猛烈的议论声。
“县城!我们青黎镇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