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的管事,一位留着山羊胡的筑基后期修士,看着徐道人,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
徐道人沉默了一下,从储物袋里摸出一个沉甸甸的布包,放在交割台上,解开。里面是几十块大小不一、闪烁着幽暗光泽的墨玉灵石原矿,以及十几块黄豆大小、散发着精纯水灵气的淡蓝色水精石碎片。墨玉灵石质地温润,水精石碎片则晶莹剔透,一看便知品质不俗。
“这些…可否抵价?”徐道人声音沙哑地问,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窘迫”。
管事眼中闪过一丝惊讶,拿起一块墨玉原矿和水精石碎片仔细看了看,又掂量了一下分量,手指在矿石表面摩挲片刻,点点头:“嗯…墨玉灵石原矿,市价约每块五灵石。这些水精石碎片…品质尚可,算你每块十五灵石。加起来…嗯,差不多够了。”他示意旁边的伙计清点。
交割完毕,徐道人带着紫阳花和火纹铜精,迅速离开了拍卖行,身影消失在落霞城的人流中。
然而,没过多久,青溟剑派内部的气氛却悄然紧张起来。执法堂的弟子开始在门内频繁巡查,尤其是对低阶弟子的居所进行突击抽查。
坊间很快有传言散开,说市面上突然出现了大量来源不明、但品质与黑石峡矿场产出极为相似的墨玉灵石和水精石碎片!执法堂震怒,怀疑有内鬼监守自盗,正在严查!
一时间,外门弟子聚居区风声鹤唳,人心惶惶。赵莽连碧波潭都不敢去了,孙小婉也把新买的符纸藏起来。
徐道人依旧如常。他接了一个去药园照料灵草的任务,闲暇时去演武场角落慢悠悠地比划几招基础剑法,偶尔轮值去藏剑阁当值。
执法堂的弟子也曾盘问过他,甚至仔细检查了他的储物袋——里面只有几株普通的凝露草、几块下品灵石、一些干粮和换洗衣物,以及那根看似平平无奇、连一丝灵力波动都欠奉的长剑。干净得犹如山涧的溪水,清澈见底。
“徐师兄,打扰了。”执法堂带队的年轻弟子,炼气十层,检查完毕后,有些不好意思地将储物袋递还给徐道人,“例行公事,上头催得紧,您别见怪。”
徐道人接过袋子,慢悠悠地挂回腰间,眼睛里带着一丝“理解”的笑意,甚至还拍了拍年轻弟子的肩膀:“无妨,无妨。门规森严,理应如此。辛苦你们了。”
执法堂弟子离开后,徐道人慢悠悠地走向后山寒髓池的方向。他的神识早已扫过自己真正的藏宝地——寒髓池底,那块不起眼的、被水流冲刷了不知多少年的墨玉原石深处,一个被他以精纯灵力巧妙封印开辟出的微小空间里,紫阳花和火纹铜精静静地躺在玉盒中,旁边还堆放着足够他炼制数件法宝的各类珍稀材料,以及一小堆闪闪发光的灵石。池水冰冷刺骨,是最好的掩护。
当然,就是徐道人真的放在身上,眼前的低阶修士也查不出来。
日子似乎又恢复了表面的平静。低阶弟子们依旧为每月那点可怜的月供和贡献点奔波劳碌。膳堂里,赵莽一边啃着馒头,一边唾沫横飞地抱怨:“你们是不知道!后山那铁角羊,简直成精了!昨天我跟李师兄他们又去了一趟,好家伙,那羊群跑得比飞剑还快!追了半个山头,连根羊毛都没薅到!累死老子了!”他拍着大腿,一脸愤懑。
孙小婉则喜滋滋地分享:“我今天在坊市‘万符斋’门口蹲到个散修,他急着出手一批‘金光符’,说是祖传的,画得可好了!我磨了半天嘴皮子,十块灵石买了十张!比店里便宜一半呢!”她得意地晃了晃手里一沓黄灿灿的符纸。
几个相熟的弟子围坐在膳堂角落的桌子旁,吃着简单的饭菜,谈论着刚结束的宗门小比谁赢了,坊市哪家铺子的丹药打折,或者憧憬着攒够灵石去拍卖会拍下一件心仪的低阶法器。气氛轻松而充满烟火气。
然而,在青溟剑派的核心区域——掌门大殿“青阳殿”内,气氛却凝重得犹如铅块。
掌门青阳真人端坐主位,这位金丹后期的修士,此刻眉头紧锁,脸上难掩疲惫。下方左右,坐着四位金丹长老:面容古拙、气息沉凝的白发长老——玄水长老;脾气火爆、须发皆张的烈火长老;眼神深邃、捻着胡须的纳清玄长老;以及一位面容愁苦、负责庶务的柳长老。
殿内檀香袅袅,却驱不散那股压抑。
“荡情宗的法旨,诸位都看过了。”青阳真人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打破了沉寂。他手中拿着一枚玉简,玉简末端烙印着一个狰狞的徽记——荡情宗的标志。
“十年后,附属宗门的岁贡…再提一成。”他一字一句地说道,声音不大,却像重锤敲在每个人心上。
“一成?!”烈火长老猛地一拍身旁的茶几,坚硬的铁木桌面竟被拍出一道细微的裂痕!他须发戟张,怒目圆睁,“他们怎么不去抢!我们青溟这几年,为了维持护山大阵的运转,修复上次兽潮损坏的葬剑阁,哪还有多少盈余?库房里那点家底都快掏空了!再提一成?这是要敲骨吸髓,逼死我们吗?!”他声如洪钟,震得殿梁上的灰尘簌簌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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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火师弟,稍安勿躁。”玄水长老声音冰冷,犹如寒泉,“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