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以为然:“新皇上任的空隙,间接给了我们可作为的余地,这是时局所趋,我们没办法眼睁睁地干看着。”
谢玉媜恨铁不成钢道:“那你有没有想过,其实最先将你抛出去,只不过是他们最开始的一步下饵试探,你在这场政争里的意义,只是充当一块垫脚石。”
付思谦依旧顽抗道:“可就算死了一个付弋云,也还有他付昀晖。”
谢玉媜劝不动便冷冷道:“所以只要你们的崔先生能够完成大业,哪怕将你们全然当作彘狗,将你们利用干净全盘覆灭,也无甚所谓是么?”
付思谦教她这番不管不顾的话气得手上青筋暴起,怒然反驳道:“我观你成日躲在一方温檐下,装聋作哑、麻痹身心,全然一副不会痛的样子,你自然擅长的一手独善其身,如今你隔岸观火的惺惺作态,不就是想告诉我,我们全都是错的……”
“是,我偏是想告诉你,你们错得无药可救。”谢玉媜冷声打断他的话。
付思谦愣神片刻,面上悲哀难下又满腹愤懑:“我以为年少情谊来之不易,不曾想你其实怎样都是活得下去的,所以谢竹筠,你何苦要如此兔死狐悲地作践旁人的命呢?”
谢玉媜闷气摔了杯盏,手指都是颤的:“你们天生想要用恩义框范自己,所以看见我不理不睬,便想着党同伐异,你们扪心自问,到底是真的不忍那些无头恩义落得辜负,还是私心偏想拖我下水!”
付思谦忽然心下羞愧一瞬,却又被不知悔改的鬼给拖着难能反省,于是他语言更加狠厉道:“那我劝你看好你那心心念念的有头恩义孟仲清,来日保不齐他就因你而不得好死!”
谢玉媜思绪轰然静止了一瞬,脑里耳里什么都装不下似的惹人徒然恶心,想一死百了的念头将前日勉强编织的心理防线再度溃破,烂成一个发脓着的创口。
所幸付思谦一通发过之后,走得十分潇洒,也全然不顾落在屋里的谢玉媜,等到炉上茶水烧干,谢玉媜忽然回过神来瞥了眼屋外,天色已成一片漆黑,彻底浑浊得教人喘不过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