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酷暑,暴雨不期而至。
她一个人在这儿百无聊赖,给上班的祈景澄发信息打发时间。
祈景澄应该也不忙,时不时会回她几句。
有了回应她就更来了劲儿,一会儿说雷声也太吓人了,一会儿说她家都停电了,空调也用不了啦,大晚上都不知道要怎么办啦,找了无数理由暗示,想要他来见见她。
结果他还真上了当,顶着暴雨而来。
进来时他一身淋得湿透,她惊喜之下,看见他紧紧贴在身上、透着肌肉轮廓的白衬衫,心里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冲动,鬼使神差地盯着他问:“你衣服这么湿,不先脱吗?”
祈景澄凝着她没说话,眸中深沉。
她也没看懂他什么想法,等了会儿,她试探着伸手,捏住了他的衬衫扣子。
抬眼看祈景澄,他还是没什么特别的反应,只是看着她的眸光渐渐不同,幽黯和炙热在反复交织。
在她的概念里,凡是不反对的事情就是默认可以。
她当即就加了另一只手上去,刷地解开了第一颗,再一颗。
乘人之危么,一定要速战速决。
可是解到第四颗时,祈景澄忽然伸手压住了她的手背。
她心一凉,快吃到嘴里的鸭子要飞了。
才要暗自叹气,下一秒,后腰就被人一把用力摁住,与人牢牢贴在一起。
湿气传过来,成了热烫的滚意。
她惊讶抬脸看他,他朝她垂脸过来。
然而就在距她鼻尖一指的地方,他鼻尖忽然停住。
他和她将贴未贴,呼吸与她灼热的呼吸密密缠在一起。
这谁能忍?
她攀着他肩,下巴一抬,冲着他的唇瓣就吻了上去。
从此一发不可收拾。
室外的暴雨停没有停,她完全不知道。
亲得人晕晕乎乎的,被人抱起来坐在他衬衫上,跌跌撞撞进的卧室。
倒下时他手掌扶着她的后脑勺,继续亲了好久好久,听到了一句又暗又哑的“确定吗”,她心想磨他这么久终于可以成功了,闭着眼胡乱嗯嗯:“确定确定”,“你别废话啦”。
不多久,她手被拉过去,被引导着解开他的一切束缚。
挨上那一瞬,她骤然睁大眼。
被惊得,被吓得。
她离开祈景澄的唇,不由自主看过去。
这、这、这样的?
那、那、那么……?
轰隆一声响雷起,天似崩地似裂。
她觉得自己恐怕要死了,那东西看起来就凶神恶煞,紧张得直咽口水。
祈景澄缓缓抱住她。
他耐心十足,无比温柔,给她时间一点一点接受,直等到她彻底卸下防备,才开始真正开天辟地。
果然,祈景澄浑身就是一个巨大的宝。
从上至下、由里而外都完美得无可挑剔。
她经历几场星河斗转,也看见几场绚目天光。
疯狂、美好、难忘、无与伦比。
力竭时她喊他:“澄宝呀……”
他吻她额发:“曦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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遥远的回忆若潮水,忽起又退,文曦从其中艰难抽离。
同样的话,此刻她是又说了一遍,但目的无比单纯。
她将祈景澄的外套递过去,眼神冷淡下来,补充说:“可以换成外套,不至于太冷。”
祈景澄沉默看着她。
他的一双眼长得很俊美,剔掉那层矜傲,专注安静地看人时,有一种摄魂般的吸引力。
文曦避开他的视线,将衣服往他怀里再递近一点。
祈景澄并没伸手接。
文曦刚打算再说话,手机这时就在兜里响,拿出来一看来电是个苏城号码,她心脏瞬间激跳起来,想期待,又怕失望。
她紧紧张张地点接听,放在耳边:“喂?”
耳朵里传来一道久违的、熟悉的、她日思夜想的声音:“宝宝……”
文曦又惊又喜,瞳孔紧缩:“爸爸!”
父亲的声音苍老了好些:“宝宝,你好吗?”
文曦的眼泪瞬间盈眶,她快步往卧室里冲,声音激动颤抖:“好!我很好!爸爸,我好想你啊……你好吗?爸爸,爸爸……”
对面的声音跟她一样在哽咽:“好,我也很好……”
文曦关上房门,一边泪流不止,一边急切地分享她的生活:“爸爸你看到我的信了吗?我长高了哦,身体也超级好,每天都吃得好,睡得好……我今天买了对联和窗花,中国结也买了,等会儿就能布置……”
她语无伦次地说了一通,生怕不说话,就再也跟他说不上了。
父亲在对面时不时回答她“好”“好”“好”。
等她说完一通短暂停下,他问她:“你在哪里过年?还是舅舅家吗?”
过去几年,在信里,她在姨妈家、舅舅家、和朋友在国外过年。
今天文曦说:“我在海城,华阳路这里。”
父亲又问:“有没有谈新的男朋友?”
文曦说:“我忙事业呢爸爸。”
父亲听出她和祈景澄分手的弦外之音,问她:“事业做得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