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客厅角落的阴影里，一个人缓缓走出。
皮鞋踩在地板上，发出不轻不重的声响。
白从安抬眼望去。
来人大约四十岁上下，身材保持得很好，穿着考究的深色西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
他的脸……
和白从安记忆里那张属于原主父亲的照片，有七八分相似。
岁月在他脸上留下了痕迹，但更多的是……一种精于算计的疲惫感。
最吸引白从安的是他那双眼睛，和白安星的很像。
但眼神截然不同。
白安星的眼神清澈，偶尔带着小算计时，也是灵动狡黠的。
而这个人，眼底沉淀着深潭般的算计，以及一丝刻意流露出的……关切？
“多年不见，你们都长这么大了！”
看到他，白安星眼神立刻冷了下来，显然认出了对方。
白从安对于这个便宜老爹没什么好感，原主的记忆里，也没什么找到什么印象。
“倒也不必装出这幅样子……毕竟，”白从安安抚地拍了拍白安星的手，“你我之间，可没什么旧情？”
闻言，白景明一愣，似乎没想到白从安是这么个态度。
“你是在怨我吗？”
“你多虑了！”白从安的语气委实算不上好，“我跟你不熟！也没兴趣和你演什么久别重逢，东西给我，我立马就走！”
“孩子……你何必这么愤怒！”白景明笑了笑，语气平静又从容，“若不是我，你们怎会有如今的实力！”
“这么说来，我们这些年的遭遇都是因为你？”白从安声音冷了下来。
白景明脸上的笑容淡了些，但依旧维持着那副从容的姿态。
“话不能这么说，”他慢条斯理地走到主位坐下，艾希莉立刻像避猫鼠一样缩到旁边，“我确实为你们规划了一条……最有效的成长路径。”
“成长路径？”白从安差点气笑，“你管谋杀叫‘成长路径’？”
“那叫‘激活’。”白景明纠正，“毕方腺体特殊，只有在濒死状态下才有几率觉醒。常规的分化刺激对你们没用。”
他看向白从安：“你小时候那次高烧，就是第一次尝试。可惜，剂量计算失误，只激发出基础的抗性，没能触发腺体蜕变。”
白从安手指微微收紧。
原主记忆里那段模糊的痛苦……原来是人为的。
“第二次，你堂兄推你下高台。”白景明继续说，“高度、角度、地面材质，都计算过。你会重伤，但不会当场死亡。然后……”
他顿了顿，“真正的毕方腺体，苏醒了。”
白安星抓紧白从安的手，小脸紧绷。
“那我呢？”他声音很冷，“被抓去元初造物所，也是你‘计算’好的？”
白景明看向他，眼神难得地柔和了一瞬。
“你是意外。”他承认，“但我发现，元初的实验环境……确实能加速你的能力开发。虽然过程痛苦，但结果很好。”
他语气甚至带着一丝满意：“你现在的能力，已经远远超过同龄人，不是吗？”
白从安被恶心坏了。
“你以为你算什么？”他声音很轻，“造物主？命运规划师？”
“孩子，你不必如此愤怒，”白景明抬眸看了过来，“这是最有效率的方式，按部就班的分化训练，你们撑死到五阶。但现在，你已经六阶，未来不可限量。安星更是特殊。”
他向前一步：“跟我走。我能给你们更好的资源，更系统的训练。元初造物所的研究数据，我手里有一部分。我们可以合作，真正掌控这种力量。”
白从安看着他，忽然觉得心很累。
跟这种人讲道理，就像对牛弹琴。
“你疯了。”
“我很清醒。”白景明微笑，“清醒地知道，只有绝对的力量，才能保护自己想保护的东西。”
“那你保护了什么？”白从安反问，“保护了母亲？还是保护了我们？”
白景明沉默了。
“你谁都没保护。”白从安替他说，“你只是躲在暗处，用‘为你好’当借口，满足自己的控制欲和实验欲。”
“我没有——”
“你有。”白从安打断他，“如果你真的在乎我们，就不会用这种方式。你只是在制造两件满意的‘武器’，就像元初造物所制造那些变异体一样。”
白景明脸色终于变了。
“不要把我和那些疯子相提并论。”
“有区别吗？”白从安摊手，“手段不同，目的一样。都是不把人当人。”
他拉起白安星：“我们走。”
“等等。”白景明拦住他们，“你们真的不想知道，毕方腺体的全部秘密？还有你们母亲的真正死因？”
白从安脚步一顿。
“我无法理解你的行为，也请你放弃干涉我们的想法。”
话落，白从安拉着白安星就往外走。
“小安，你今日若是就这么走了，你的恋人，可就回不来了？”
“你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