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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想她现在在干什么。
是不是还在研究那些该死的地图,是不是在应付瑞克那令人窒息的占有欲。
是不是在担心救世军,担心社区,担心所有人。
除了她自己。
这就是她最他妈让人恼火又让人心疼的地方——她照顾所有人,唯独不在乎自己。
她可以冷静地杀人,可以精明地算计,可以优雅地操控人心。
但她吃糖上瘾,她腹部有疤。
她会在深夜独自坐在医疗室里,对着空荡荡的房间发呆。
莫尔见过。
很多次。
他从未打扰。
他只是看着,像一头在暗处守护领地的狼。
风大了些,吹动他的头发。
莫尔从口袋里掏出一颗糖,剥开糖纸,盯着那枚橙黄色的硬糖看了很久。
然后他把它放进嘴里。
劣质的甜味在舌尖化开,廉价,但熟悉。
就像她给他的所有东西一样。
廉价,但珍贵。
因为那是她给的。
这就是真相,莫尔想,糖块在牙齿间碎裂。
他不是爱上了她。
他是选择了她。
选择臣服于一个比他更强大、更冷静、更黑暗。
但也更温柔的灵魂。
选择被驯服。
选择成为她手中那把最好用的刀,那条最忠诚的狗。
那个在最肮脏的角落为她扫清障碍的清道夫。
因为她看透了他,打败了他,理解了他,拯救了他。
然后给了他一个选择。
留下来。
成为更好的工具。
成为能被信任的人。
她的。
糖吃完了,莫尔舔了舔牙齿,感受着那点残留的甜味。
他站起身,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肩膀,目光重新变得锐利。
办公室那场戏,他和达里尔的“合作”,对瑞克的挑衅。
都是游戏的一部分。
但他知道规则。
规则就是她定的。
而他心甘情愿遵守。
因为在这操蛋的世界里,在她身边,他终于找到了比“活着”更重要的事。
让她赢。
让她建立那个该死的“养老社区”,让她保护那些弱鸡,让她实现所有天真又美好的幻想。
而他会在暗处,替她扫清所有障碍,沾满所有鲜血,背起所有罪孽。
这样她的手就能保持干净。
这样她就能继续做那个看似柔弱,实则掌控一切的“小酒瓶”。
这样她就会继续给他糖。
脚步沉稳,眼神坚定。
一头被驯服的野狼,找到了比自由更重要的东西——
归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