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叛逆血脉”根深蒂固的杀意,但深处,却还隐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忌惮,以及一种仿佛看到污秽之物般的深深厌恶。
凌绝心中冷笑,面上却恰到好处地露出一丝“惊愕”与“疲惫”,他缓缓站起身,动作带着一种“强弩之末”的滞涩感,目光“艰难”地迎上对方,声音刻意压低,带着沙哑和仿佛历经苦战的虚弱:“诸位……一路紧追不舍,从黑山峡到断魂涧,再到此地……究竟意欲何为?我们三人自问与中元凌家,素无仇怨,何苦如此赶尽杀绝?”
那中年男子,名为凌啸山,乃是凌家执法堂一位权势不小的执事长老,闻言并未立刻回答,只是又冷冷地上下打量着凌绝,仿佛在审视一件即将到手的猎物,又像是在确认什么。片刻后,他眼中最后一丝犹豫被彻底碾碎,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混合着决绝和残忍的狰狞。他猛地抬手,一把扯下了脸上的蒙面黑巾,露出了那张阴鸷而带着刻薄之色的真容。他身后的七人也同时动作整齐地扯下面巾,八张脸上,此刻皆毫不掩饰地洋溢着冰冷的杀机和一种高高在上的优越感。
尽管早已通过气息感应确定了他们的身份,但亲眼见到这清一色的凌家嫡系服饰和面容,凌绝心中最后一丝对本家可能尚存温情的可笑幻想,也如同风中残烛般彻底熄灭。果然是中元凌家的人!而且,队伍中并没有那位被誉为家族未来、光芒万丈的绝世天才凌天羽的身影。看来,对付自己这个“叛逆之后”,还不需要劳烦那位天之骄子亲自出手。
“为何追杀?”凌啸山嘴角勾起一抹极度阴险而恶毒的弧度,声音如同夜枭啼叫,刮擦着人的耳膜,“小子!你当真不知为何追杀你吗?你不知道怀璧其罪的道理?”
他向前踏出一步,气势逼人,言语如同毒液般喷射而出:“你身怀混沌龙炎胆、先天灵髓此等天地重宝,不知被多少人盯着想着,我凌家难道会放弃这天载难逢的机会?!那你是想多了,我凌家向来对这些殊宝是不吝出手的。何况面对的是你三个不知死活的小辈!”
他的话语充满了刻毒和贪婪,仿佛凌绝三人怀有至宝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种原罪:“识相的,立刻交出混沌龙炎胆、先天灵髓,以及你身上所有功法传承、储物法器!然后,自废修为,跪地求饶!或许,本长老看在你年轻懂事的份上,可以大发慈悲,给你一个痛快,留你全尸!否则……”他顿了顿,脸上狞笑更甚,“定叫你尝遍世间万般酷刑,抽魂炼魄,点天灯熬油,让你等生机,彻、底、断、绝!成为空中尘埃!”
听着凌啸山充满恶毒、伪善与赤裸裸贪婪的言语,凌绝感觉自己的心脏像是被浸入了万载玄冰之中,冰寒刺骨,连血液都仿佛要凝固。这就是他血脉相连的本家?这就是先祖凌啸天曾经誓死守护的家族?为了宝物,他们可以如此轻易地撕下伪善的面具,露出比外人更加狰狞的獠牙,言语之刻毒,心思之狠辣,令人发指!先祖当年,是否也是被这样一副副看似道貌岸然,实则卑劣无耻的嘴脸所陷害、所背叛?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强行压下胸腔中翻涌的、几乎要化为实质的杀意冰流。眼神依旧维持着那种“挣扎”与“不甘”,甚至带着一丝最后的“希冀”:“你等凌家,在元龙城本是一方霸主,正该主持道义,秉持公正,为何还要行如此不义之事……”
“秉持公平正义?哈哈哈……”凌啸山仿佛听到了世间最荒谬的笑话,发出一阵刺耳的狞笑,笑声中充满了不屑与嘲讽,“尔等太可笑了,尔等还在做什么春秋大梦!清理你们,拿走尔等宝物资源,助我凌家再上层楼,是我凌家的当然之。”
他话音刚落,猛地一挥手,杀气腾腾地厉喝道:“动手!结‘天罗地网阵’,拿下这三个小辈!生死勿论!”
话音未落,八名凌家子弟早已蓄势待发,闻令立刻如同绷紧的弓弦般弹射而出!剑光如龙,掌影如山,各式法宝(飞剑、宝印、锁链等)绽放出耀眼夺目的光华,瞬间交织成一张凌厉无比、覆盖了整个空地的合击大网。剑气嘶鸣,割裂空气;掌风呼啸,卷起满地落叶;法宝威能震荡,使得周围的空间都产生了细微的涟漪。攻势狠辣刁钻,配合默契,显然是训练有素,且毫不留情,直取凌绝三人周身要害,意图一击必杀,或者至少重创擒拿。
凌绝眼中寒光如电般一闪而逝,与身旁的云璃、蓝玲儿快速交换了一个眼神,三人默契于心。下一刻,他们“勉强”催动真元,迎了上去。
一时间,这片原本相对静谧的林间空地,化作了真气狂暴肆虐的战场。
凌绝施展出“劫烬拳”的前几式,拳罡呼啸,带着灰红色的劫力光芒,与凌家子弟劈砍而来的剑光悍然碰撞,发出“轰隆”、“砰啪”的沉闷巨响。他身形“踉跄”后退,拳势看似刚猛,却在接触的瞬间“力有不逮”,被对方的剑气“逼得”连连闪躲,仿佛每一次对撼都消耗巨大,险象环生。他甚至故意让一道剑罡擦过手臂,留下了一道浅浅的血痕,增添“惨烈”效果。
云璃则舞动流霜月魄环,清冷的月华倾泻而出,化作一道看似坚韧的环形光幕,将她和蓝玲儿护在中心。月华光幕在数件法宝的轰击下“剧烈”地摇晃着,光屑纷飞,仿佛随时都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