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她喂了一口屎。
张金凤的反水,意味着她在冀中平原苦心经营的伪军体系,出现了一个巨大的裂痕。
如果不赶紧修补,这个裂痕会越来越大,直到整个体系崩塌。
“陈墨……”
高桥由美子的胸口剧烈起伏着,那双丹凤眼里燃烧着实质般的怒火。
“你好!你很好!”
她深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作为一个高智商的反派,她知道,愤怒解决不了问题。
“松平君。”
她转过身,声音恢复了那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平静。
“你说一个男人,如果连离间计都用上了,说明什么?”
“说明……他很狡猾?”松平秀一试探着回答。
“不。”
高桥由美子摇了摇头,走到院子里的那棵老槐树下,伸手抚摸着粗糙的树皮。
“说明,他已经没有什么底牌了。”
“他只能靠这些下三滥的手段,来弥补实力的差距。”
“他抢了粮食,有了人。但他依然是一只老鼠,一只躲在地洞里,稍微肥了一点的老鼠。”
她的手指猛地收紧,硬生生地从树上扣下来一块树皮。
“既然他想玩,那我就陪他玩个够。”
“传我的命令。”
“激活‘焦土’计划第二阶段。”
“不再仅仅是烧村和填井。”
“我要让这片土地上,连一只蚂蚁都活不下去。”
她转过头,看着松平秀一,眼中闪铄着一种疯狂的、毁灭性的光芒。
“调集所有的工兵联队。”
“给我继续挖沟。”
“我要把整个冀中平原,挖成一张棋盘。用封锁沟和碉堡,把他们分割、包围、困死在每一个小格子里。”
“我要让他们,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我看他这次,还能往哪儿跑。”
风起了。
院子里的槐树叶子哗啦啦地响。
这风里,似乎带着一股子即将到来的、更加凛冽的寒意。
而在几百里外的大王庄。
柳如丝正坐在一堆伤兵中间,手里拿着一把破二胡,咿咿呀呀地拉着。
她嘴里哼着那首不知名的江南小调,眼神流转间,把几个年轻伤兵的魂儿都给勾走了。
陈墨站在远处,看着这一幕。
他知道,短暂的欢愉只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真正的考验,才刚刚开始。
“先生。”
林晚不知什么时候走了过来,手里拿着两个刚煮熟的鸡蛋。
“给,二妮刚才偷偷塞给我的。说是给咱们补补身子。”
陈墨接过鸡蛋,感受着掌心传来的温度。
“你也吃。”
他剥开一个,塞进林晚手里。
“这次抢来的粮食,够咱们撑一阵子了。但是……”
他看着北方,眼神凝重。
“鬼子不会善罢甘休的。接下来,才是硬仗。”
“我不怕。”
林晚咬了一口鸡蛋,腮帮子鼓鼓的,像只小松鼠。
“只要咱们在一起,就算是死,也没什么好怕的。”
陈墨笑了笑,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
“傻丫头。”
“咱们不会死。”
“咱们要活着,活得比鬼子长,活得比鬼子好。”
“等到有一天,咱们把这帮强盗赶出去了。”
“我就带你去看海。”
他的声音很轻,却很坚定。
在这乱世的烽烟里,这一句承诺,比金子还要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