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砸烂了脑袋。
“反击!反击!!”
山本一木嘶吼着,手中的狙击枪连连开火,打死了几个冲上来的伪军。
但他无法阻止这场溃败。
这是一种积压了太久的愤怒的爆发。
平时被压迫得越狠,反弹的时候就越凶残。
“陈墨……好手段!”
山本一木咬着牙,他终于明白了。
这不是简单的劫粮。
这是策反。
这是借刀杀人!
外围。
陈墨看着粮站里突然爆发出的混乱,看着那些调转枪口,与日军厮杀在一起的火光。
他缓缓地放下了望远镜。
“成了。”
他淡淡地说道。
“冲!”
他一挥手,身后的战士们如同潮水般涌了上去。
这一次不再是佯攻,而是真正的冲锋。
里应外合。
两股力量象两把铁钳,死死地夹住了那三十个不可一世的日本特种兵。
战斗持续了不到二十分钟。
当陈墨走进粮站的时候,战斗已经基本结束了。
地上躺满了尸体。
有伪军的,也有日本人的。
那些平日里趾高气扬的日本特种兵,此刻大多死状凄惨。
有的被砍得面目全非,有的被几把剌刀同时钉在地上。
张金凤拄着文明棍,站在指挥部门口。
他的脚边,扔着一具尸体。
那是山本一木。
这个从德国受训归来、不可一世的特种兵队长,身上中了至少二十枪,被打成了筛子。
他那双死不暝目的眼睛,依然死死地盯着天空,仿佛在质问为什么会死在一群“猪”的手里。
“陈教员。”
张金凤看到陈墨,脸上挤出了一丝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幸不辱命,这帮鬼子,都交代了。”
陈墨走过去,看了一眼山本的尸体,又看了看周围那些杀红了眼,此时正喘着粗气、眼神复杂的伪军们。
他点了点头。
“张司令,这投名状你交得很足。”
他指了指身后那几座堆积如山的粮垛。
“按照约定,粮食我们运走一半。剩下的一半,留给你。”
“不……不用了。”
张金凤突然摆了摆手,神色有些萧索。
“全运走吧。”
“啊?”旁边的二妮愣住了,“这老抠门转性了?”
张金凤叹了口气,看了一眼那顶破碎的帐篷。
“这地方我是待不下去了。杀了这么多太君,高桥那个女人非扒了我的皮不可。”
“陈教员,我只有一个请求。”
他抬起头,看着陈墨。
“这些弟兄们,虽然穿过黄皮,但今天这仗,他们没给祖宗丢脸。能不能……让我们跟着你干?”
“哪怕是编个独立营,给口饭吃就行。”
陈墨看着他,又看着那些满身血污、期待地看着这边的伪军士兵。
他知道,这不仅仅是一支部队的投诚。
这是一个信号。
一个日军在冀中平原苦心经营的伪政权体系,开始崩塌的信号。
“欢迎。”
陈墨伸出了手。
“不过,八路军的规矩多,能不能受得了,得看你们自己。”
“受得了!受得了!”大麻子在一旁喊道,“只要不让小鬼子骑在脖子上拉屎,啥苦都能吃!”
那一夜,胡家铺的火光照亮了半个天空。
那是战士们在烧毁带不走的物资,也是在焚烧那些罪恶的尸体。
几百辆独轮车、马车,载着那几万斤救命的粮食,象一条长龙,消失在青纱帐的深处。
二妮推着一辆装满白面的小车,笑得合不拢嘴。
“这下好了!这下好了!能吃顿饱饭咧!”
陈墨走在队伍的最后。
他回头看了一眼那片废墟。
心里明白这不仅仅是一次抢粮的胜利。
这是人心向背的转折点。
高桥由美子的“无人区”计划,虽然还在推行,但她的根基——那些依靠伪军维持的基层统治,已经被这一仗,狠狠地撬动了。
“高桥小姐。”
陈墨对着北平的方向,在心里默默地说道。
“你的阳谋,我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