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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只要告诉我,他们藏在哪个排,哪个班,具体的暗号是什么。剩下的,交给我。”
“我会替你把这根刺,拔了。”
“到时候,粮仓被烧,鬼子被杀,你张司令虽然‘力战不敌’,但也算是‘尽忠职守’,甚至还受了伤……”
陈墨看了看张金凤的大腿。
“日本人就算要怪罪,也没有理由杀一个有功之臣。毕竟,他们现在正是用人之际,杀了一条听话的狗,其他的狗可是会寒心的。”
张金凤沉默了。
他在权衡。
这是一场豪赌。
赌注是他的命,和他在冀中经营多年的基业。
如果不答应,陈墨今晚就能要他的命。
那把架在五姨太脖子上的镰刀,随时能割断他的喉咙。
如果答应了,那就是在刀尖上跳舞。
万一演砸了,日本人饶不了他。
可是……
他看了一眼桌上那十根沉甸甸的金条。
又看了一眼陈墨那双仿佛洞穿一切的眼睛。
他想起了高桥由美子那张冰冷而高傲的脸。
那个女人从来没把他当人看。
“妈的!”
张金凤猛地一咬牙,三角眼中透出一股子狠劲。
“富贵险中求!老子干了!”
他一把抓起桌上的金条,揣进怀里。
“陈墨,我就信你这一回!”
“不过,丑话说在前头,那帮日本特种兵,可不是吃素的。反正我所得知的信息,他们大概有三十人,分成了三个战斗小组,混在一营的警卫连里。至于暗处人,我就不知道了。”
“而这三十个人领头的叫山本,是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你要是收拾不了他们,咱们俩都得玩完!”
“三十人。”
陈墨点了点头,这个数字和他预估的差不多。
“还有……为了演得象,我得挂点彩。”
张金凤从抽屉里摸出一把小刀,一咬牙,在自己的大腿上狠狠扎了一刀。
“噗嗤!”
鲜血涌了出来。
他疼得脸皮抽搐,却硬是一声没吭。
“陈墨长官……这诚意,够了吧?”
陈墨看着张金凤,眼中闪过一丝赞赏。
这老小子是个狠人。
能对自己下这么狠的手,难怪能在这乱世里活到现在。
“够了,只不过……张司令你为什么要现在插伤自己,我明晚才行动,不愧是能当司令的人,牛波一??????????)?”
张金凤:“……”
陈墨不管他的反应,站起身。
这时身后二妮也松开了五姨太,收起了镰刀。
“行了,张司令不管是今天还是明天都一样,不过今晚的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记住,路是自己走出来的,日本人那条船,迟早要沉,给自己多留条后路,不吃亏。”
说完,他压了压礼帽,带着二妮,转身走进了雨夜之中。
张金凤捂着流血的大腿,看着陈墨消失的背影,久久没有说话。
“老爷……疼吗?”
五姨太吓得花容失色,拿着手帕想给他包扎。
“滚一边去!”
张金凤一脚踹开她,自己扯下衣襟,胡乱裹住伤口。
他的眼神阴晴不定。
“疼?这点疼算个屁!”
他看着桌上那残留的茶渍,喃喃自语。
“这世道想要活命,就得比谁都狠,比谁都滑。”
“陈墨……八路军……”
他摸了摸怀里冰凉的金条,嘴角露出一丝诡异的笑。
“也许这天真的要变了。”
外面雨停了。
陈墨和二妮走在漆黑的巷子里。
“陈教员,那老东西能信吗?”
二妮手里紧紧攥着镰刀,有些不放心地问。
“俺看他那一肚子坏水,指不定转头就把咱们卖了。”
“他谁都不信,他只信利。”
陈墨走在前面,脚步轻快。
“只要我们能证明,我们比日本人更有利用价值,或者比日本人更可怕,他就只能跟我们走。”
“那十根金条……”二妮有些心疼,“那是咱们最后的家底咧。”
“那是买命钱。”
陈墨停下脚步,回头看了一眼饶阳县城的方向。
“用十根金条,换几百口人的活路,换整个冀中根据地的过冬粮。”
“这笔买卖,值。”
他抬起头,看着夜空中那几颗稀疏的星辰。
局已经布下了。
棋子都已经落位。
接下来,就是等待大幕拉开的那一刻。
“回去睡觉。”
陈墨淡淡地说道。
“明天晚上,咱们去……收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