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意味着,就算他们能撑到马家堰,林晚也依旧只有死路一条。
地窝子里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
希望之光刚刚出现,转瞬之间又被更深的绝望所笼罩。
陈墨盯着地上的草图,大脑在飞速运转。
他知道,冀中军区给出的这个方案,已经是他们能做出的最大努力。
在“五一大扫荡”的背景下,他们自身都难保,能派出一支小队来接应,已经是冒了极大的风险。
他不能要求更多,剩下的路,只能靠他们自己走。
“小曼,”陈墨抬起头,眼神里已经没有了丝毫的尤豫,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破釜沉舟的冷静,“最后一次连络。问他们一个问题。”
“你说。”
“问他们,马家堰以西三十里内,有没有鬼子的野战医院、医疗据点,或者任何可能存储药品的仓库。我们需要具体位置,越详细越好。”
陈墨的声音不大,但每一个字都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力量。
赵小曼愣住了,她瞬间明白了陈墨的想法。
既然根据地没有药,那他们就自己去抢!
去鬼子的据点里抢!
这是一个疯狂到极点的计划。
他们这支疲惫不堪的孤军,要去主动攻击日军的据点?
这无异于以卵击石。
但看着陈墨那双平静而坚决的眼睛,赵小曼没有问一个字,重新戴上耳机,手指再一次搭上了电键。
她相信这个男人的判断,从太行山到这里,他已经无数次在绝境中创造了奇迹。
以前可以,现在也一定可以。
电波再一次无声地发出。
外面的天光,已经通过缝隙,在地窝子里的地面上,投下了几道明亮的光斑。
风声里,似乎隐隐约约传来了一丝引擎的轰鸣。
那是魔鬼在靠近的声音。
赵长风猫着腰,像狸猫一样无声地从外面钻了进来,身上沾满了清晨的露水。
他对着陈墨,做了一个极其严峻的手势——敌人来了。
几乎在同一时间,赵小曼猛地抬起头,用最快的速度在纸上写下了一行字,递给了陈墨。
写完,她便立刻切断了电源,和身边的老兵一起,用最快的速度将电台拆解,装回了油布包里。
陈墨接过那张烟盒纸,借着天光看去,上面只有几个潦草的字:
“正西,三十五里,安平县,日军防疫给水部,三号仓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