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没有这些该死的政治!”
“我知道你也不喜欢这里。”
她看着陈墨恳求道。
“你虽然嘴上说着要为帝国效力,但你的眼睛骗不了我,我知道你不是一般人,但我不在乎。”
“而且你的眼睛里藏着的是和我一样的厌倦和痛苦。”
“我们是一样的人。”
“我们都不属于这里。”
她甚至还开始为他们,幻想起了那个遥远不真实的未来。
“我们可以在日内瓦湖畔买一栋房子,小点没关系,但要带个花园。”
“你可以在里面建一间你自己的实验室,研究你那些奇奇怪怪的化学。”
“我可以在花园里种满,我喜欢的玫瑰和芍药。”
“我们或许……还可以有一个孩子。”
她的脸上露出一个从未有过的充满母性光辉的温柔的笑容。
“如果是个男孩,就让他象你一样聪明冷静。”
“如果是个女孩,我希望她能象我们院子里,那些自由的鸽子一样可以无忧无虑地飞翔。”
……
陈墨静静地听着,他看着眼前这个陷入自己幻想中的女人,心像被什么东西狠狠地刺了一下。
很疼,也很酸。
松平梅子说的这一切都充满了诱惑,那几乎是每一个身处这个地狱里的人,都梦寐以求的天堂。
一个有阳光、有鲜花、有爱人、有孩子、有和平的未来。
但是……
他不能。
松平梅子的手中或许没有沾染中国人的鲜血,或许甚至救济过中国人,但……她的哥哥松平秀一是个无恶不作的恶魔,现在松平梅子所享受的一切,都是他哥哥剥削中国人的生命而得来的,陈墨若是答应了,无疑是一个罪人。
而且他的未来早已在那场黄崖洞的冲天大火中,被彻底地烧成了灰烬。
他的灵魂也早已和这片充满了苦难和鲜血的土地,紧紧地捆绑在了一起。
“梅子。”
陈墨缓缓地开口了,第一次用这种亲昵的方式叫她的名字,他的声音很柔,象一声叹息。
陈墨伸出手,轻轻地将松平梅子那散落在额前的一缕黑色发丝,拨到了耳后。
“你的梦很美。”他说。
“美得象东京的雪。”
“但是……”
陈墨缓缓地摇了摇头。
“它不真实,也太冷了。”
他看着松平梅子那双瞬间就黯淡下去的眼睛说道。
“我走不了。”
“我的根在这里。”
“我也习惯了这里的味道,无论是那充满了消毒水味的实验室,还是那充满了血腥味的战场。”
“我是一个已经烂在了泥土里的人。”
“而你……”
陈墨深深地看着松平梅子。
“你应该去查找属于你自己,那片更干净的天空。”
说完陈墨便缓缓地站起了身,将那件温暖的羊绒大衣,重新披回了松平梅子那微微颤斗的肩膀上。
然后,头也不回地走回了那间冰冷的充满了阴影的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