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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7章 裂痕(1 / 2)

松平梅子的手就那么停在了半空中。

指尖离陈墨的额头,只有不到一寸的距离。

但却象隔着一道看不见冰冷的深渊,她的那双一向是充满了忧郁和慵懒的丹凤眼,此刻正微微地收缩着,象一只嗅到了危险气息的警剔的猫。

她的目光没有看陈墨的脸。

而是落在了他那散落在白色枕头上,依旧带着一丝潮湿黑色的头发上,和那股虽然极其微弱,但却无论如何也掩盖不住的味道。

她是聪明人,知道这不是一个在恒温病房里,躺了一天一夜的病人该有的味道。

那是一种属于黑暗和死亡的味道。

陈墨的心在那一刻,也同样沉了下去。

他知道自己疏忽了,在回来之后,虽然用最快的速度,清洗了身体,换掉了衣服。

但他却忽略了味道。

忽略了那些早已渗透进了他发根深处的,无法被轻易洗去罪恶的痕迹。

陈墨没有动,也没有开口解释。

因为他知道在这种顶尖高手的对决中。

任何多馀的解释都只会,显得欲盖弥彰。

他只能赌,赌对方只是怀疑。

也赌自己用“救命之恩”和“柔情攻势”,在她心里种下的那颗信任的种子,到底有多深。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了。

病房里安静得能听到,窗外那片梧桐树叶,被秋风吹落在地时,发出的那声轻微的叹息。

良久。

松平梅子才缓缓地收回了自己的手

她脸上那一闪而过的怀疑和冰冷,也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加浓厚的充满了“体谅”和“怜惜”的笑容。

“看来昨晚又做噩梦了?”

她走到床边拿起那把银质的梳子,用一种极其自然的亲昵的姿态坐了下来。

然后象一个最温柔的妻子,在照顾自己那被病痛折磨的丈夫一样,开始轻轻地为陈墨梳理着,那有些凌乱的头发。

“出了一身的冷汗吧。”

“等会儿,我让护士给你重新擦一擦身子。”

她的声音很柔,柔得象羽毛。

仿佛刚才那令人窒息的对峙,从来就没有发生过,她闻到的也不是什么海水的腥臭。

而只是一个可怜的病人在噩梦之后,所分泌出的那令人心疼的冷汗。

陈墨也没有再说话,任由那把带着象牙温度的梳子,一下又一下地,从自己的头皮上划过。

带来一阵阵奇异舒适的麻痒,这一局他又赌赢了。

但他也知道。

有些东西已经不一样了。

信任这件比瓷器还脆弱的东西。

一旦出现了第一道裂痕。

那么离它彻底破碎的那一天也就不远了。

与此同时,整个天津城都笼罩在,一种近乎于疯狂的白色恐怖之中。

塘沽大爆炸被日本华北方面军司令部,定性为“帝国海军自创建以来,所遭受的最严重的耻辱”。

海军出身的天津警备司令官,在暴怒之下,下达了格杀勿论的死命令。

数以千万计的日本宪兵、海军陆战队和伪警察,如同一群红了眼的疯狗,在整座城市里,进行着篦梳式的大搜捕。

无数无辜的普通百姓,被当成了“嫌疑人”,从家里拖了出来。

严刑拷打屈打成招。

一时间天津的监狱和水牢,人满为患。

海河里每天都能捞出,十几具被捆着手脚的不知名的浮尸。

而那片平日里享有治外法权的租界也彻底沦陷了。

日本宪兵荷枪实弹地,冲进了英、法等国的领事馆。

逮捕了所有他们认为“有通渝嫌疑”的西方侨民。

整个天津卫风声鹤唳,人人自危,象一个即将要被彻底引爆巨大的火药桶。

而陈墨则象一个真正的局外人。

安安静静地待在他那间,同样戒备森严的特等病房里。

“养病”。

然后会有各色人等,像走马灯一样来探望他。

小野寺信来得最勤。

“顾君,完了……全完了……”

他象死了亲爹一样哭丧着脸。

“我们好不容易,才从海军研究所弄来的那批设备,在这次爆炸中全毁了!”

“现在整个塘沽港,都被海军给封锁了。我们别说是搞设备了,连一颗螺丝钉都运不进来了!”

汪时和齐燮元也来过。

他们则带来了另一批坏消息。

“言侄啊,风声,不对啊。”

汪时压低声音,故作神秘地说道。

“我听说海军那边,已经把这次爆炸的所有责任,都推到了我们陆军和我们华北政务委员会的头上。”

“他们说是我们安保不力,甚至是我们内部出了内鬼,才导致了这次的惨剧!”

“冈村宁次司令官阁下,已经龙颜大怒了。”

他们每个人都想从陈墨这里,得到一点安慰,或者解决问题的办法。

而陈墨则始终,是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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