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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三章 戏票(1 / 2)

北平的秋天,最好的就是天儿。

天儿又高又蓝,跟一块刚从染缸里捞出来的、上好的蓝布似的,干净得没有一丝云彩。

风也是干爽的带着一股子炒栗子和落叶的味道,从胡同口“呼”地一下窜进来,吹在人脸上,凉飕飕的,却又说不出的舒坦。

陈墨正站在琉璃厂一家名叫“宝珍斋”的南纸店里,挑东西。

店是家老店。

门面不大,里头却别有洞天。

一进门一股子松烟墨和旧宣纸混合在一起的、清雅的墨香就扑面而来。

柜台上摆着各式各样的湖笔、端砚,墙壁上挂着几幅据说是前清某个不知名画家的山水条幅,画得也就那么回事,但胜在雅。

他要挑一件礼物,一件今晚送给松平梅子的回礼。

也是一件能恰到好处地符合他现在这个“留洋归来的前朝遗少”身份的玩意儿。

这礼物不能太贵重,显得自己象个急于攀附的暴发户。

也不能太寒酸落了自己那个“前北洋次长公子”的名头。

更重要的是要有点说头,有点味道。

能让那个读过书、见过世面的日本女人,觉得自己不是个只会搞化学的和花花公子。

陈墨觉得这事儿比当初在太行山里,计算飞雷炮的弹道,还他娘的费脑子。

“先生,您瞧瞧这个?”

店里的伙计是个机灵的半大孩子,穿着身半旧的蓝布褂子,见他挑了半天,便凑上来殷勤地从玻璃柜台里,捧出一个紫檀木的盒子。

盒子打开里面是一方端砚。

砚台不大,刚好一掌可握。

石质温润,颜色是那种像小孩儿皮肤一样细腻的紫中带青。

上面没刻什么龙啊凤的俗物,只在砚首,浅浅地雕了一枝含苞待放的梅花。

旁边还落了一行小小的蝇头小楷。

“疏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月黄昏。”

字刻得极好。

陈墨拿起来看了看。

他不懂砚台,但懂人心。

梅花赠梅子。

诗也是好诗。

只是这“暗香浮动”,用在这里送给一个身份神秘又死了丈夫的日本女人。

这味道就有点太腻了,也太露骨了。

陈墨摇了摇头,将砚台放了回去。

“太香了。”

他平静地说道。

“怕,唐突了佳人。”

伙计愣了一下,随即脸上露出了一个心领神会的笑容。

“那……您瞧瞧这个?”

伙计又从另一个柜子里,拿出了一个长条形的锦盒。

打开里面是一柄折扇。

扇骨是湘妃竹的上面有天然形成的,如同泪痕般的暗红色斑点。

扇面是素白的宣纸,一面空无一物。

另一面则用极淡的笔墨,画了一幅残荷听雨图。

画的角落同样落了一行小字。

字,依旧是好字。

但词却换了。

“留得残荷听雨声。”

陈墨的眼睛亮了一下。

这扇子,好。

好在它什么都没说,却又什么都说了。

残荷可以是她,一个在异国他乡凋零的女人。

雨声也可以是他。

一个能听懂她这份凋零的知音。

这里面有同情有试探有暧昧,也有恰到好处的距离感,象一杯温吞的清茶,入口不惊艳,但回味悠长。

“就这个了。”

陈墨点了点头。

从琉璃厂出来,天色还早。

离晚上去新新戏院,听那出《霸王别姬》,还有大半个下午的时间。

陈墨没有立刻回“表舅”汪时的官邸。

而是提着那个包装精美的锦盒,信步走进了旁边一条僻静的小胡同。

胡同里很安静。

只有几声从不知谁家院子里传来的鸽子飞过天空时,那清脆的鸽哨声。

墙根下还、有几个无所事事的老头子下棋,那棋子落在石板上,发出的,“啪嗒、啪嗒”的声响。

他走到一个卖大碗茶的茶摊前,坐了下来。

要了一碗最便宜的茉莉花茶。

茶很涩,没什么味道。

但能解渴,也能让他安安静静地想些事儿。

他在想那座位于西山没有菩萨的庙和那张藏着风筝的简笔画。

风筝用那种极其危险的方式,向他传递了两个信息。

一个是警告,警告他已经被各方势力盯上了。

另一个是指引,指引他去西山那个新的安全的连络点。

但问题是怎么去?

什么时候去?

他现在住在汪时的官邸里,一举一动都在无数双眼睛的监视之下,就象一只被关在玻璃鱼缸里的金鱼。

看似自由自在,实则连拉泡屎都有人在旁边给你记着数。

现在贸然往城外跑,尤其是往那个敏感的,藏着八路军的西山方向跑。

那无异于直接在自己脑门上,刻上“我是共党”四个大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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