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着一层薄薄的黑色的油污。
那是从上游,那些被烧毁的房屋和尸体上,冲刷下来的死亡的痕迹。
他看着河水,久久不语。
“在想什么?”
林晚的声音,从他身后传来。
她给他拿来了一件军大衣。
“在想……”陈墨转过头,看着她,“在想这条河它见过,多少的死亡。”
“它也见过,多少的新生。”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
“林晚,如果……我是说如果……明天,我不在了。”
“你一定要,替我好好地,看一看。”
“看一看,这条河重新变得清澈的那一天。”
“看一看,这片土地上重新长出庄稼的那一天。”
“看一看,这个国家,所有的孩子,都能,平平安安地,在河边唱歌、吃糖的那一天。
林晚没有说话。
她只是伸出手,将那柄陈墨送给她的三棱剌刀,又一次塞回到了陈墨的手里。
然后,她用那双比星辰,更明亮的眼睛,静静地看着他。
她的眼神,仿佛在说:
“我哪里,都不会去。”
“我会一直,在你的身边。”
“无论是生,还是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