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得更开心了。
陈墨和周大山的眉头,都皱了起来。
这一幕,太诡异了。
那个樱花兵,看起来也只有十六七岁的样子,脸上还带着未脱的稚气。
他看着那个吃糖的孩子,脸上露出了温柔的、如同邻家哥哥般的笑容。
他甚至还伸出手,轻轻地,摸了摸那个孩子的头。
“八嘎!石田!你在干什么?!还不快跟上!”
不远处,一个军曹厉声喝道。
那个叫石田的年轻士兵,连忙站起身,对着那个孩子,挥了挥手,然后转身,跟上了自己的队伍。
那个孩子,则依旧坐在废墟上,美滋滋地,舔着那颗来之不易的糖。
“这……这是咋回事?”周大山看得一头雾水,“这小鬼子……咋还给咱们的娃发糖吃?”
陈墨没有说话。
他的心,却猛地沉了下去。
一种极度不祥的预感,笼罩了他。
他想起了731部队那些穿着白大褂,微笑着给孩子们注射致命病毒的“医生”。
他想起了那些在战后,伪装成慈善家,却依旧在背地里,延续着恶魔事业的战犯后代。
伪善,有时候比赤裸裸的暴力,更令人不寒而栗。
果然,就在那个叫石田的士兵,走出不到二十米后。
他突然停下了脚步。
回过头,看了一眼那个还在吃糖的孩子。
他的脸上,依旧带着那种温柔的、人畜无害的笑容。
然后,他缓缓地,举起了手中的三八大盖。
将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那个孩子的后脑勺。
“不要!!!”
陈墨几乎是下意识地,失声喊了出来。
然而,已经晚了。
“砰!”
一声清脆的枪响。
那个孩子的笑声,戛然而止。
他小小的身体,猛地向前一栽,趴在了瓦砾堆里,一动不动。
那颗还没吃完的、五颜六色的水果糖,从他的嘴里滚了出来,沾满了尘土和血污。
那个叫石田的士兵,做完这一切,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他只是熟练地,拉动枪栓,将滚烫的弹壳退出。
然后,吹了吹枪口的青烟,仿佛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他甚至还对着身边的同伴,眩耀般地笑了笑,仿佛在说:看,我的枪法,多准。
“畜生!!畜生啊!!!”
周大山的眼睛,瞬间就红了。
他挣扎著,就要站起来,去跟那个畜生拼命。
陈墨死死地,将他按住。
他的身体,也在剧烈地颤斗。
但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一种,几乎要将他理智烧毁的、极致的愤怒!
那颗糖,那不是善意。
那是一种,来自魔鬼的、最恶毒的戏谑。
将人性中最美好的东西,与最残忍的暴行,赤裸裸地结合在一起变态的表演。
那个叫石田的士兵,他不是一个人。
他是一个符号。
是那架疯狂的战争机器,制造出来最完美的,毫无人性的杀人工具。
他已经不能称之为人了。
陈墨死死地,盯着那个士兵的背影。
将那张带着稚气的、微笑着的脸,深深地刻在了自己的脑海里。
他发誓。
他一定要,亲手拧下这个魔鬼的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