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纲、海上作战条例。更难得的是,他对未来海军发展提出了系统规划:
近期目标:一年内,建成两支主力舰队——东海舰队(驻厦门)、台湾舰队(驻基隆)。每支舰队配备三级战列舰六艘、巡航舰十二艘、辅助舰二十艘。完全控制从长江口到台湾的制海权。
中期目标:三年内,增建南海舰队(驻广州),将控制范围延伸到南海,打通通往南洋的贸易线。同时建造专门的运兵船、补给船,使海军具备跨海投送兵力能力。
远期目标:五年内,建成四大舰队(东、南、台、北洋),总战舰超过三百艘,水师官兵六万人。届时大明海军将成为东方第一、世界前列的海上力量。
“所需经费,”郑成功在最后算了一笔账,“首年需投入白银一百五十万两,之后逐年递减,五年总计约六百万两。然海军建成后,可保障海上贸易,仅关税一项,年入可增百万;开拓南洋,所得资源更不可计数。此为以小博大,一本万利之策。”
六百万两。
张世杰放下奏报,揉了揉眉心。
这不是个小数目。差不多是北疆驿道建设费用的两倍,是漠北改土归流费用的三倍。
但郑成功说得对,这是以小博大。
他走到墙边,看着那幅巨大的《大明海陆全图》。
陆地上,从辽东到漠北,从朝鲜到哈密,大明的影响力正在迅速扩张。
但海洋上,还是一片空白。
不,不是空白。是被荷兰人、西班牙人、葡萄牙人占据的空白。
这些西洋人,靠着船坚炮利,已经控制了从日本到南洋的广大海域。大明的商船在他们面前,就像待宰的羔羊。
如果继续这样下去,就算陆上疆域再大,也不过是个内陆帝国。而内陆帝国,是没有未来的。
“徐长史。”张世杰唤道。
徐弘基应声而入:“天可汗有何吩咐?”
“拟两份旨意。”张世杰回到案前,“第一份,给郑成功:擢升其为‘大明海军提督’,总领东南海防、台湾军务、南洋拓殖事。授权其全权处理与荷兰、西班牙等国之海上争端,可临机决断,不必事事请示。”
徐弘基快速记录着,听到这里,笔尖顿了顿:“天可汗,这权限是不是太大了?临机决断,万一引发战端……”
“就是要他有这个权限。”张世杰淡淡道,“海上之事,瞬息万变。等奏报送到北京、再等旨意传回去,黄花菜都凉了。既然用他,就要信他。”
“是。”徐弘基继续记录。
“第二份旨意,给户部、工部:从明年起,每年拨付海军建设专款八十万两,连续五年。其中四十万两从海关关税中出,四十万两从皇家银行发行‘海军债券’募集。”
“八十万两……”徐弘基倒吸一口凉气,“天可汗,户部那边恐怕……”
“恐怕什么?”张世杰抬眼,“告诉他们,这是军国大计。北疆要安定,西域要经略,海上也要开拓。三条腿走路,缺一不可。没钱,就让他们去查查,那些藩王、勋贵、贪官家里,藏了多少银子。”
这话说得杀气腾腾,徐弘基不敢再劝。
“还有,”张世杰补充道,“让格物院选派精通算学、格致、火器制造的学者十人,南下厦门,协助郑成功改良舰船、火炮。告诉他,不要只学荷兰人的,要青出于蓝。将来有一天,我要看到大明的战舰,比红毛夷的更大、更快、炮更利。”
“臣遵命。”
徐弘基退下后,张世杰重新拿起那份奏报,翻到最后一页。
那里,郑成功用刚劲的笔迹写了一段话:
“臣闻古之立国者,陆必有长城,海必有巨舰。长城御虏于塞外,巨舰扬威于波涛。今北疆渐固,长城已立;然万里海疆,尚无屏障。红毛夷船坚炮利,纵横四海;西夷殖民拓土,野心勃勃。若不及早图之,恐数十年后,海疆不守,门户洞开,彼时悔之晚矣。”
“臣一介武夫,本不当妄议国策。然每见夷船耀武扬威于我国门之外,华商战战兢兢于异域之地,未尝不痛心疾首,恨不能提一师之众,扫清海氛,重振汉唐雄风。”
“伏乞圣断。”
张世杰看着这段话,久久不语。
他能想象,郑成功写下这些字时的心情——那种目睹国家海权沦丧的痛,那种渴望改变现状的急,那种明知困难重重却依然要上的勇。
这种心情,他太熟悉了。
当年他刚穿越到这个时代,看到辽东沦陷、流寇四起、朝政腐败时,也是这样的心情。
只是郑成功选择的方向,是海洋。
而他,先选择了陆地。
现在,是时候两条腿走路了。
“来人。”张世杰忽然道。
亲卫应声而入。
“传额哲、刘秉忠、还有……那个波斯王子,明日来见我。本汗要问他们一些,关于更西方的事。”
“更西方?”亲卫一愣。
“对。”张世杰走到地图前,手指从厦门开始,沿着海岸线一路向南,划过台湾、吕宋、马六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