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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文秀在一旁冷眼旁观,心中暗忖:这朝鲜使臣,倒是能言善辩,将背主求荣说得如此委屈可怜。
李定国则冷哼一声,毫不客气地道:“说得比唱得好听!既心向大明,为何不见尔等发一兵一卒,助王师剿虏?反倒岁岁纳贡,资敌以粮草军械?若非我越国公爷神武,率我等将士血战破敌,尔等恐怕还在那皇太极脚下摇尾乞怜吧!”
李定国的话如同鞭子,抽得金堉二人体无完肤,浑身颤抖,却无法反驳。
张世杰摆了摆手,示意李定国稍安勿躁。他目光如炬,盯着金堉:“金判书,往事暂且不提。本公只问你,如今王师已定辽东,你朝鲜国,欲何为?”
金堉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连忙道:“吾主之意,愿重归大明藩属,永世不改!去清国年号,复奉大明正朔!岁贡、礼仪,一切皆依祖制!只求天朝念在小邦昔年亦曾深受虏害,情非得已,宽宏大量,准我朝鲜……准我朝鲜……依旧例,称臣纳贡。”他最后一句,声音低了下去,带着无比的忐忑。他真正害怕的,是大明借此机会,改变朝鲜的藩属地位,进行更直接的控制,甚至……吞并!
张世杰何等人物,岂能听不出他话里的试探与祈求?他缓缓站起身,踱步到金堉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这位瑟瑟发抖的朝鲜重臣。
“依旧例?”张世杰的声音不高,却带着千钧之力,敲打在金堉的心头,“金判书,你告诉本公,是哪个‘旧例’?是永乐年间,太宗皇帝设郡县于尔等的旧例?还是万历年间,神宗皇帝抗倭援朝,保全尔等宗庙的旧例?亦或是……尔等背弃大明,屈事建虏的‘旧例’?”
每一个“旧例”,都像是一记重锤,让金堉的心沉下去一分。尤其是“设郡县”三字,更是让他魂飞魄散!
“国公爷!万万不可啊!”金堉再也顾不得礼仪,抬起头,老泪纵横,“朝鲜虽小,亦知忠义!昔日倭乱,若无天朝再造之恩,早已国破家亡!此恩此德,永世难忘!前番事虏,实乃奇耻大辱,亦乃万死莫赎之罪!吾主愿倾国之力,弥补前愆!只求……只求天朝给朝鲜一个改过自新,重新做人的机会!”他连连磕头,额头已然见红。
张世杰沉默地看着他,节堂内只剩下金堉粗重的喘息和磕头声。这沉默,比任何斥责都更让人恐惧。
良久,张世杰才缓缓开口,声音依旧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罢了。看在尔等先祖世守东藩,也曾为大明流过血的份上,陛下与本公,亦非不教而诛之人。”
金堉猛地抬起头,眼中爆发出希冀的光芒。
“重归藩属,可以。”张世杰话锋一转,“但,需依新章!”
“请……请国公爷示下!”金堉声音颤抖。
“其一,去清国年号,奉大明正朔,颁布全国,此乃必然。”
“其二,朝鲜国王需上《请罪疏》,自陈其过,由本公转呈陛下。”
“其三,岁贡额度,需在旧例基础上,增加五成!以弥补昔日资敌之过!”
“其四,”张世杰目光锐利如刀,“大明需在朝鲜驻军!于汉城、义州、釜山三处,各驻一营兵马,以‘协助防倭、震慑不臣’为名!驻军粮饷,由朝鲜供应!”
“其五,朝鲜不得再与日本、琉球等国有私下外交,一切外务,需报大明驻朝鲜钦差大臣核准!”
“其六,开放仁川、元山两港,准大明商船自由贸易,关税……由大明皇家银行代为管理。”
一条条,一款款,如同枷锁,层层套下。尤其是驻军、掌控外交和关税,这几乎是要将朝鲜的国防、外交、经济命脉,牢牢掌控在大明手中!
金堉听得面无人色,浑身冰凉。这哪里是什么“新章”,这分明是要将朝鲜变为附庸,甚至……准殖民地!
“国公爷!这……这驻军与关税之事,关乎国体,可否……”金堉还想挣扎。
“嗯?”张世杰只是一个淡淡的鼻音,一股无形的威压瞬间笼罩全场,节堂内的温度仿佛都骤降了几分。“金判书,你是在跟本公……讨价还价?”
金堉吓得魂飞魄散,连忙伏地:“下臣不敢!下臣不敢!只是……此事关系重大,下臣……下臣需即刻遣人回报吾主,由吾主圣裁……”
“可以。”张世杰重新坐回主位,语气淡漠,“本公给你半月时间。半月之内,若无明确答复,或是敷衍搪塞……”他没有说下去,但那股冰冷的杀意,让金堉毫不怀疑,届时到来的,将不再是使者,而是大明无敌的兵锋!
“下臣……下臣明白!谢国公爷开恩!下臣即刻去办!”金堉如蒙大赦,又连连磕了几个头,在副使的搀扶下,几乎是踉跄着退出了节堂,背影仓惶。
看着朝鲜使臣离去,李定国咧嘴一笑:“大帅,这下够那李倧喝一壶的了!看他敢不答应!”
刘文秀则沉吟道:“大帅,如此条件,是否过于严苛?恐将其彻底推向对立面。”
张世杰目光幽深,望向东南方向,仿佛能穿透千山万水,看到那座汉城王宫。“非常之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