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亦有功绩,若贸然处置,恐寒了投诚之心。”
听到这话,张维贤心中微微一松,但崇祯接下来的话,却又让他的心提了起来。
“然,李御史所言,亦非全无道理。武将专权,古来大忌。招降纳叛,亦需慎之又慎。”
崇祯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扶手,做出了决定:“这样吧,李定国、刘文秀,既已授职,便暂留军前效力,以观后效。着张世杰严加管束,若有不轨,朕唯他是问!”
他没有提如何褒奖张世杰开封之功,也没有对那“结党营私”的指控做出明确评判,更未否定那“经略”之权。一切,都悬在了那里。
“陛下圣明!”
杨嗣昌率先躬身领旨,声音平稳无波。
文官队列中,响起一片参差不齐的“陛下圣明”。
李日宣等言官脸上虽有不甘,但皇帝已做了决断,他们也无法再强行进逼,只得悻悻然退回班列。
张维贤缓缓直起身,深深看了御座上的皇帝一眼,那眼神复杂难明,有欣慰,有沉重,更有一丝难以言喻的忧虑。他张了张嘴,最终也只是化作一句:“老臣……遵旨。”
这场突如其来的风暴,似乎暂时平息了。但殿中每一个人都清楚,那看似平静的水面下,是更加汹涌的暗流。皇帝对张世杰的猜忌并未消除,文官集团的敌意更加强烈,而勋贵与文官之间的裂痕,也因今日之事,愈发深邃。
退朝的钟声响起,百官依序退出奉天殿。
张维贤走在最前面,步伐依旧沉稳,但若细看,便能发现他那宽大衣袖下的手,微微握紧。
当他迈出奉天殿那高大的门槛,刺目的阳光迎面洒下,让他微微眯起了眼睛。一名身着低级宦官服饰的小内侍悄无声息地靠近,在他身边快速低语了一句:
“老公爷,王公公让小的传话,陛下退朝后,独留了杨阁老在乾清宫奏对。”
张维贤的脚步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浑浊的眼眸深处,一丝精光骤闪而逝。
杨嗣昌……独对……
山雨,欲来风满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