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屏幕亮起的那五个字还在他眼前晃着：“你管得真宽。”
老夫子没回，也没删。他就把手机倒扣在桌上，像压住了一只嗡嗡乱叫的苍蝇。
他重新点开金手指程序，界面还是上次关掉时的样子，后台日志滚动条停在昨天晚上十一点多的位置。块往下拉，一行记录跳了出来：“跨部门协作项目收益统计”字段修改，操作人：系统代理（权限伪装），时间：02:17。
他眯了下眼。
这个时间，整栋楼连保洁都走了，谁会半夜两点多来改一份晋升材料里的数据？还偏偏是秦先生那份？
他又调出原始财务归档记录，两份数据并排对比。表面上看，差的不多，也就三万六千多块，但这一笔被挪到了另一个项目的名下，导致整体绩效权重下降了近百分之八。这种改动不显山露水，评审一眼扫过去根本发现不了，可一旦进入评分系统，就会自动打低分。
“挺会藏。”他低声说，“连错都错得像个失误。”
他正要拨电话，办公室门被人从外面推开，大番薯探进半个身子，裤子下半截湿漉漉的，手里还拎着个塑料袋。
“我刚从档案室回来！”他喘着气，“今天早上七点五十二，有个穿灰西装的男的，没挂工牌，抱着个文件夹就往里走。我说‘哎你登记一下’，他理都不理，还瞪我！”
“你拦了？”
“当然！我是薯条战士啊！我直接站门口喊‘没有工牌禁止入内’，结果他转身就走，走得比兔子还快。”
“然后呢？”
“然后我就跟下去了！他上了一辆银色轿车，车牌尾号是837。”
“你记车牌？”
“我拿手机拍了！”大番薯掏出手机翻相册，“你看，虽然有点模糊，但能看清是本地牌照。”
老夫子接过手机看了一眼，又打开人事系统后台，输入ip反查指令。，一条关联信息弹出：“虚拟通道登录记录，来源设备绑定于行政部外接打印机端口，最后一次活动时间：02:15”
他嘴角一扯：“打印机？谁会用打印机当跳板黑进系统？除非……那台打印机早就被人装了中转器。”
“啥意思？”大番薯挠头，“有人一边改数据，一边打印假记录？”
“差不多。”老夫子把手机还给他，“老赵不在公司，但他知道我们有监控，所以特意挑了个没人用的设备，远程接入，改完数据再通过物理方式留下‘正常操作’的痕迹。这样一来，就算查也只会查到录入员头上。”
“太阴了！”大番薯一拍大腿，“这哪是竞争，这是设绊子！”
“就是冲着绊倒人去的。”老夫子站起身，抓起外套，“秦先生现在在哪？”
“他说八点半去三楼会议室参加模拟面试，我都帮他把资料打印好了！”
“你打印的？”老夫子脚步一顿，“哪一份？”
“当然是他昨晚发我的电子版啊，我还特地加了封面，写了‘候选人：秦先生’，很正式的！”
老夫子立刻掏出手机拨号。响了三声，通了。
“你现在到哪了？”
“刚进会议室，主考官已经到了。”
“别交资料。”
“嗯？”
“听我说，你现在手里的那份，数据有问题。尤其是第三页和第七页，跨部门项目的金额不对。别解释，也别翻旧版本，等我。”
电话挂断。
大番薯紧张地搓着手：“完了完了，他要是照念那个错的，当场就得露馅！人家问一句‘为什么比系统记录少这么多’，他肯定答不上来！”
“所以他不能开口。”老夫子已经走到门口，“你去走廊尽头饮水机那儿，把它弄倒。”
“啊？”
“我说，让它漏水。”
“哦！干扰战术！”大番薯秒懂，“我假装路过，脚一滑——哗啦！水漫金山！保安肯定得去处理，门一开，你就趁机进去换资料对不对？”
“你负责制造混乱。”
“那你呢？”
“我去把正确的资料送进去。”
“可保安不会让咱们随便进出啊！”
“他们只会拦无关人员。”老夫子看了他一眼，“你不是说自己是行政督查组的实习生吗？”
“对哦！”大番薯眼睛一亮，“我有身份了！”
“而且你还湿着裤腿。”老夫子补了一句，“看起来特别真实。”
两人分头行动。
老夫子抄近路走消防通道上三楼，拐过转角时听见前面传来一阵骚动。他加快脚步，看见会议室门前果然积了一滩水，大番薯正坐在地上揉膝盖，嘴里嚷着：“哎哟我的腰！这水太滑了！”
两名保安忙着拿拖把清理，门开着一条缝。
老夫子低着头，贴着墙边快速穿过，一闪而入。
会议室里灯光明亮，长桌对面坐着三位考官，秦先生站在投影幕前，手里捏着文件夹，神情平静，但手指微微收紧了一下——那是他紧张时的小动作。
“我正准备开始。”他对考官说。
“可以。”主考官点头，“请做自我陈述。”
秦先生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