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不是谢依水盯着的目光有点紧凑,那家人同时抬眸向谢依水这边看去。
齐刷刷的目光,没点底蕴还真有点撑不住。
没多久,妇人冲谢依水招招手,示意她可以过去。
护卫提醒一把,“女郎,他们人很多。”不只是家族单位庞大,周围的邻里数量也不俗。
若发生混乱,他们会很被动。
“张守回来了吗?”
“尚未。”
“派个人去寻他,就说我们发现了关于二郎的线索,让他去枫华县衙寻援手。”
护卫不明所以,枫华县不是也有猫腻,他们能帮忙?
谢依水没说太多,“百姓于枫华走失,报官于县衙,无不对不是?”正儿八经的阳谋,枫华县县令即使想干什么都得掂量掂量自己在背后之人心中的份量。
阳谋关道,若做不到这县令自然算失职。
护卫领会,指定一个人离开。“速去速回。”
这边安排好,谢依水便迎着众人的目光往前走去。
临到那家人的位置,所谓麻子哥率先跳出来。“贵人找我?为这竹牌?”说完,麻子哥从怀里掏出一沓竹牌,唰一下,像一把折扇丝滑展开。
粗略算去,这里大概有二十张。但……一副扑克牌也就五十四张。
不会前头扈通明在那边洒,试图留痕,这边就马上被人收了起来。
“我能看看吗?”
谢依水话一说完,护卫立即掏银两递过去。
这是看东西的钱,给完这男……孩吧,又给了狗蛋赏钱。
麻子哥倒是痛快得很,他在十里八乡有些名头,除了家里的劳动力,他作为孩子的头头也是有点信誉和义气的。
钱麻子哥手下,“东西送您了,就当您买下的。”家里缺银两,这东西能让贵人找上门,可见是个烫手山芋,还不若赶紧赠出去。
万一一个不好,又有什么人来,下一个贵人没这个好说话的,他们家人可就遭殃了。
“东西什么时候捡到的?还有么?”
麻子哥捏捏手,他看了眼家人,家人略微颔首。
“你跟我来吧。”
地方是在一处偏僻的山坳里,这里有小溪淌过,甚至能称得上风景秀丽。
麻子哥和他的两位叔叔在前头带路,山坳难行,他们倒畅通无阻。
三人在前面时不时交头接耳,偶尔往回看。
麻子哥对着叔叔们解释道:“这东西我就是看着好看才捡的,没想到会引来大人物。”东西精致特别,上面还描着花样,他们哪见过这些东西啊。
十里八乡的孩子都没见过,他就想拿回去炫耀炫耀。
“杨婶说这东西是那女子家乡的东西,所以带着这东西的人肯定和她是熟识。”小叔叔脚步飞快,脸不红气不喘。“现在东西在山坳里出现,八成人是不好了。”
这年头不是山匪就是拐子,人穷途末路的时候什么都做得出来,但凡能卖钱得银的物什或人,都难以避免。
另一个叔叔颇为感慨,“只盼这位女子不论找不找得到人,都别对着咱们发怒。”
他们就是普通求生的百姓,不求大机缘,只希望家人平安,能吃饱穿暖。
麻子哥倒比两位叔叔还心宽,“他们挺有礼貌的啊,不太可能吧。”
一个暴栗闷响敲在麻子哥的脑门,“想当然死得快。”人在怒极,什么做不出来。
谢依水和她身后的护卫们身体素质都不错,因而双方在保持距离的情况下终于来到了所谓的‘捡物’现场。
麻子哥指认,“这里最开始有一张,光打在牌子上怪亮乎的,我一眼就看见了。”
然后手指逐渐往山林里走,越指越远,“一路下去,我摸到了这么多。”
麻子哥两位叔叔越听越不对,“你往林子里跑了???”山林野外大虫不止,尤其是越人迹罕至的地方,遇到大虫的概率就越高。
起初杨婶过来的时候,这孩子说的还是在小溪边捡着一沓。
现在人过来了,咋成了按路寻物。
这不妥妥的打标记吗?!!
死孩子死孩子,这么危险的地方都敢去,真是不打不行了。
而且他把人家的标记给毁了,这女子不生气才怪。
麻子哥也是走到小溪旁才缓过神来,竹牌不贵,贵在花样稀罕。这么特别的东西他一路寻摸过去,肯定是有别的用意的。
意识到自己干了啥的麻子哥,他真的想时光倒流回到两日多前拍拍自己的手,让它别犯贱。
憨笑一瞬的麻子哥欲哭无泪,他真的知道错了。
“我就是……看着东西新鲜……”
叔叔下意识往孩子身上“拍拍拍”,让你新鲜、让你新鲜。
谢依水没工夫看这些人教子,她循着这人指的方向望去,“那是什么地带?再往前走是何地界?”
宁致遥给她找的向导在城区会合,真不凑巧,要是人在这儿就好了。
麻子哥听到贵人询问,他立即拜托两位好叔叔谄媚道:“东去入海,走出去就是受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