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
朱由校看着手中的三篇社论,心中的蓝图愈发清淅。
户籍赋役革新为根基,军事改革为保障,海外开拓为出路,三者并行,大明必能打破王朝循环的宿命。
而那些守旧派的非议、既得利益者的阻挠,终将在这三篇社论掀起的舆论风暴中,被逐一击破。
朱由校将满意的三篇社论叠放在御案中央,目光转而投向朱国祚、何宗彦、
史继楷三人。
“其馀社论,朕不甚满意。
但朕素来知晓,真理越辩越明,你们不认可朕的革新之意,也无妨,那就拿出你们的道理,来说服朕。”
他目光如炬,直刺三人。
“今日便当着众卿的面,论一论尔等为何执意要维护那些早已崩坏的祖制?
若祖制当真完美无缺,为何如今大明内忧外患,民怨沸腾?”
朱国祚三人闻言,皆是面色一僵,下意识地躬身低头。
何宗彦、史继楷两人本就只是泛泛而谈,并无坚定主张,此刻被皇帝当众诘问,更是手足无措,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
唯有朱国祚,面颊涨得通红,方才被驳斥的羞愤与不甘在心中翻涌,却不敢贸然开口。
恢复丞相制的提议已被皇帝斥为无稽之谈,此刻再辩解,无异于自讨没趣。
“怎么?无话可说了?”
朱由校冷笑一声。
“若是按照你们的办法,固守祖制,修修补补,我大明当真能强盛起来,能缓解人地矛盾,能抵御外侮,能充盈国库?
朕何至于费尽心机推动变法改革?”
众人还是沉默。
朱由校见状,语气稍缓。
“朕给你们两个选择。
要么,明日重新写一份社论,以方首辅、孙阁老、李阁老的文稿为范本,深刻剖析明初与如今的根本区别,阐明革新之必要。
要么,便写一份驳斥他们的社论,将你们维护祖制的道理摆清楚、讲透彻。”
“朕的心胸还不至于那般闭塞。
若是你们的驳斥真有道理,能让天下人信服,能为大明找到更好的出路,朕也欣然采纳,既往不咎。”
这话既是宽宥,也是施压。
朱国祚三人心中清楚,驳斥方从哲等人的社论,无异于与皇帝的革新国策为敌,成功率微乎其微。
重新撰写,则意味着彻底放弃自己的主张,向皇帝妥协。
无论如何,他们都已没了退路。
“至于说恢复丞相制这种无稽之谈”
朱由校的目光再次落在朱国祚身上,语气冰冷。
“日后休要再提。太祖高皇帝废丞相,乃深思熟虑之举,朕绝不会开历史倒车,重蹈权臣擅权的复辙。”
又一次被当众点名斥责,朱国祚的头垂得更低了。
“都下去罢,好自为之。”
朱由校摆了摆手,语气中带着一丝疲惫。
“臣等遵旨!”
朱国祚三人如蒙大赦,躬身行礼后,快步退出了东暖阁,其馀阁臣也随之告退。
殿内只剩下朱由校一人,他靠在御座上,轻轻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一丝无奈。
他登基已有三年多,推行新政、整饬边防、创办《日报》,大明已然有了许多积极的变化,可在这些老臣心中,依旧固守着陈旧的观念,视祖制为不可逾越的天堑。
“看来,要让这些老骨头改变想法,已是难如登天了。”
朱由校低声自语。
革新之路,最缺的便是志同道合的助力,而这些身居高位的阁臣,若是跟不上他的脚步,不仅无法成为助力,反而会成为革新的阻碍。
“有些人,该退,便得退了。”
朱由校心中已有明悟。
内阁是大明行政的内核,必须掌控在认同他国策、能推行他主张的人手中。
旧人不退,新人难进,革新便无从谈起。
他起身走到窗前,望着窗外漫天飞舞的雪花,思绪渐渐飘远,一个个合适的人选在脑海中划过。
熊廷弼,经略辽东多年,熟悉边务,刚毅果决,有军事才能,更有革新弊政的魄力,若是入阁,定能在军事改革与边疆经略上发挥重要作用。
孙承宗,学识渊博,战略眼光独到,既能运筹惟幄,又能体恤民情,是难得的社稷之臣;
徐光启,思想开明,不拘泥于传统儒学,精通西学,注重务实,在农政、水利、军事技术等方面皆有建树,若能入阁,必能推动大明在技术革新与经济发展上迈出更大步伐;
还有袁崇焕、孙传庭、卢象升、陈奇瑜等人,皆是年轻有为、锐意进取之辈,虽资历尚浅,但潜力巨大,假以时日,也能成为内阁的得力干将。
朱由校心中渐渐有了盘算。
更换内阁成员,并非一蹴而就之事,需循序渐进,稳妥布局,避免引发朝堂动荡。
但此事已势在必行,唯有将内阁打造成推行革新的坚实力量,他的宏图大业才能顺利推进。
“风雪过后,便是晴天。”
淘汰守旧之臣,启用革新之士,大明的革新之路,必将越走越宽。
就在这时。
“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