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马藩的渠道,暗中向大明的言官、勋贵传递消息,添油加醋,夸大贺世贤的罪责。
大明素来注重纲纪,必然会对贺世贤加以斥责,甚至可能召回他问罪。
到那时,明军群龙无首,自然会暂缓攻势,我们便能趁机喘息,甚至可以联合李珲,共同对抗明军!”
全焕听得心潮澎湃,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是啊!
贺世贤如此残暴,大明朝廷定然不会容他!
只要能借助大明的手除掉贺世贤,明军便不攻自破,他便能继续做他的朝鲜大王!
“好!好计策!”
全焕拍案而起,兴奋地来回渡步。
“柳川君,你果然有谋略!就按你说的办!需要什么人手、什么物资,本王一概应允!”
柳川智信看着全焕喜不自胜的模样,心中暗自冷笑。
这不过是缓兵之计,先稳住全焕,让他继续抵抗,为对马藩争取更多的时间赚钱罢了。
至于大明朝廷会不会真的处置贺世贤,他根本不在乎。
但表面上,他依旧躬身行礼,语气躬敬:“多谢大王信任!属下定当竭尽全力,为大王排忧解难。
不知在下这个破敌计策,大王觉得到底好还是不好?”
“好!太好了!”
全焕毫不掩饰自己的兴奋,一把拉住柳川智信的手。
“有柳川君相助,本王必定能击退明军,一统朝鲜!到时候,本王定不会亏待你,更不会亏待对马藩!”
柳川智信见全焕已然上钩,趁热打铁道:“除此之外,大王或许可以尝试连络朝鲜国主李珲。”
“连络他?”
全焕闻言,眉头瞬间拧成了疙瘩,语气中满是不解与警剔,甚至带着几分厌恶。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李珲乃是本王的死敌,如今他龟缩在全罗道,不过是苟延残喘,自保尚且不暇,早已无力对本王造成威胁。
可即便如此,他也是与本王争夺朝鲜江山的仇敌,为何要与他连络?”
在全焕看来,李珲与他如同水火,势不两立。
当年他起兵反叛,打的便是推翻李珲统治的旗号,如今两人早已血海深仇,根本没有合作的可能。
“大王息怒。”
柳川智信不急不躁,缓缓解释道:“如今明国吞并朝鲜的野心,早已昭然若揭。
贺世贤在安州屠戮权贵、整编军队,便是最好的证明,大明要的不是扶持某个傀儡,而是将整个朝鲜彻底纳入版图,无论是大王您,还是李珲,都不过是他们眼中的绊脚石。”
“眼下,大明是我们共同的敌人,且实力远胜于我们。
单凭大王一己之力,难以与之抗衡。
不如暂且放下与李珲的恩怨,与之达成盟约,联手对抗明军。
待打退明军,保住朝鲜江山之后,您与李珲再一决高下,争夺国主之位,岂不是更稳妥?”
这番话听起来合情合理,可全焕并非愚笨之人。
与李珲结盟,看似是权宜之计,实则难如登天。
两人之间的仇恨太深,彼此猜忌,即便暂时联手,也必然是同床异梦,稍有不慎,便会被对方背后捅刀。
“这事情,恐怕难成。”
全焕语气凝重,摇了摇头。
“李珲生性多疑,且对本王恨之入骨,未必会相信本王的诚意。
更何况,他麾下兵力屏弱,就算结盟,也未必能给本王带来多少助力。
“大王所言极是。”
柳川智信附和道:“联盟之事,确实不易。
但即便无法真正结盟,只要能派遣使者前往李珲处,晓以利害,让他明白唇亡齿寒的道理,暂时不对大王发动北上攻伐,专心固守南部,为大王减轻后顾之忧,便已经达到目的了。”
全焕沉默了片刻,心中反复权衡。
柳川智信的话虽有道理,但与仇敌连络,终究让他心中不适。
可眼下的局势,确实容不得他意气用事。
明军压境,内部人心惶惶,若是李珲再从背后偷袭,他必将腹背受敌,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罢了,便按你说的办,派人去连络李珲。”
全焕最终还是咬牙答应了下来,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
“但你要叮嘱使者,务必小心行事,不可泄露我方虚实,更不能让李珲觉得本王怕了他!”
“大王英明!”
柳川智信当即躬身行礼,脸上露出谄媚的笑容,心中却暗自松了口气。
只要全焕愿意拖延,对马藩的利益便能得到保障。
全焕摆了摆手,脸上的神色却突然变得严肃起来,眼神锐利地看向柳川智信:“英明不英明,暂且不说。
你之前不是说,日本会出兵参与朝鲜之事吗?
本王可以承诺,若是能击退明军,一统朝鲜,便在江原道划出一片肥沃土地,赐予你对马藩。
但前提是,你们必须出兵相助,派遣正规军队前来,而不是只派些浪人、海盗充数!”
他早已看穿,柳川智信带来的所谓“援军”,大多是些无家可归的浪人或是打家劫舍的海盗,战斗力参差不齐,